“有龙你想干嘛？”徐冉冉问她。

        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亮了天。

        “陈尘，好好读书，才能报答对你有恩的人。”

        陈尘开口，微微颤了下，将布条重新压回枕下。

        陈尘就这样蹲在原地，一直都没有起，人生最美好的春光，只在这一季，转眼就消瞬即逝。

        他眼底不经意过的落寞被菇朵抓住，很久以后她才意识到，那样美好的春光，陈尘不曾有过。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一生，天空太远，红墙太高，花期太短。

        陈尘直起，侧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菇朵，“走吧，送你回家。”

        等他踏进教室门的时候，早自习已经结束。下了课，没有老师的教室乱哄哄，菇朵站在走廊看着远缓缓而升的朝霞，绮丽的景色让她一愣，全然忘记了要问陈尘为什么会迟到。

        这时，后突然传来一阵稚的小女孩声音，“哥哥，你能帮我拿一下气球吗？”

        下一秒，他蹲下子，将细绳小心地系在小女孩的胳膊上，还绑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翻了，桌上那颗水晶摆件熠熠泛光。时间不可倒，回到他目睹父亲亲手杀了母亲的那天。

        “谢谢哥哥！”小女孩甜甜一笑，深深鞠了一躬后跑开。

        菇朵抿抿，指着不远连绵的高山，“我在想，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沉睡的巨龙，地理学家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是不是喜欢我。”

        月光倘然，房间里没有光亮，陈尘侧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布条，在黑暗里凭记忆描绘布条主人的样貌.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陈尘能快乐。

        陈尘很快反应过来，抬看着卡在树枝中的氢气球，够了胳膊轻轻一跃，手指一抿，拉住氢气球的一端很轻松就拿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段，她再没有开口，直到回了屋子，菇朵才浅浅呼了口气，方才说的话，不知陈尘听进去多少，可无论多少，他从未给过自己机会。

        那样可以放肆大笑的年纪，就这样与春天的花朵一同绚烂地盛开。

        破碎的画面蜂拥闪过脑海，即便是过去这么久了，他却始终没有忘记一点点。

        “妈。”

        眼睛酸痛难耐，陈尘闭上眼重新躺平，眼角终是下一抹清泪，随后被他悄然拭去。

        已经跑得小脸通红，努力呼也不上气来的小女孩，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嘴一咧就要哭出来。

        他细语喃喃，起了。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能准确地摸到桌上的水晶摆件，打开那个上锁的抽屉，小心地放在最里，又重新给锁上。

        她侧了脑袋靠在一旁的大理石子上，听旁的徐冉冉跟她科普学校里其他的风云人物。见她心不在焉，徐冉冉了她的肘弯，“想什么呢？”

        清脆笑声传到很远。

        菇朵站在原地，低声说，“我不喜欢你，我只是想好好学习。”

        “我想跟他谈恋爱。”

        陈尘破天荒地迟到了。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在那一天就死去，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