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瞥了她一眼，窗外的阳光打在玻璃上，反出的光有点儿刺眼。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她喜欢他。

        她语气转得太快，陈尘有些诧异，不过实在没有闲情雅致跟她耗着，淡然应，“学生该有学生的样子，别一天到晚只在意外表。”

        风拂过脸，菇朵再一次凑近了看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能再跟我说说，关于你的事？”

        “什么？”

        菇朵看着自己眼前棱角逐渐分明的男人，不禁再一次在心底暗暗好奇，明明大家都是一个年级，怎么就他比班上的男同学要长得特别快。

        十七岁的少年，生来就没有与人不一样。

        他极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低，为的就是不想被引起注意，他以前土气又不善言辞，脸上总是带着灰土和泥泞，样貌一点儿不出众。如果不是遇上了陈越彬他们，自己恐怕连上学这么一个愿望都没法实现。

        听到菇朵的疑惑，陈尘莫名地感到紧张害怕。

        考虑到自己的出，他始终都是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学习，从不与人交谈。入学这么长时间，能叫上他的名字的同学没几个。

        “陈尘，你都不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你甚至都不跟班上的男同学打成一片。”

自己，完全忘记了陈尘给布置的习题。

        他其实都知，有人笑他的孤僻有人笑他是土包子甚至也有人骂他无趣。

        想到没习题的后果就是会有翻倍的卷子等着自己，菇朵蔫了下来，垂丧气，“没习题，能不能换一个惩罚方式……”

        本以为男生的发都是又短又，可不曾想陈尘个子高，发也细，那感就像天边化了的棉花糖。

        “我怎样？你说清楚，我到底怎样！”尽她也知陈尘纯属是跟自己开玩笑，所以菇朵在他冷漠后一秒就渐渐放开胆子，探了手就往陈尘上搓。

        “陈尘，你大吗？”

        天空黑得像一块墨，大朵大朵阴仄的乌云交错行进。

        可单单她一人，待他与常人无异。

        陈尘茫然地看着聚会神盯着自己看的女孩子，心想自己心窝子里那段肮脏的过往怎么都不能让她知。

        “不几岁都有追求美的权利！”菇朵直起子，一脸不情愿，“还有，你别打我了，本来就不聪明，你这样以后傻了谁负责。”

        “我问你多大年纪。”菇朵右手抵着桌面撑下颌，习惯地伸手要托镜架，摸到光洁的鼻梁后才不自觉地咿呀一声，挠了挠脖颈嘿嘿笑着。

        “别怕，傻也有极限。要成为你这样的，光敲一下还不至于。”陈尘垂眸，就连嘴角都不自觉轻轻上扬。

        “比你大。”

        说完，手里的笔杆子很自然地敲在她，继续，“习题放学前交给我，不然就多写两张卷子。”

        自始至终，陈尘的视线就跟着菇朵手指的方向不停缓缓移动。先是小巧的鼻尖，随后是秋水碧波的双眸，最后视线落在光洁白的那小块出来的肌肤上。

        无论是高还是长相，就连左侧脸靠近眼睑位置的那颗小痣，菇朵都觉得比任何人的都要好看。

        一时间名声大噪，正是因为那次考试的成绩被人张贴在公示栏上。明面上同学老师都认为他是难得一遇的天才，鬼知他为了这一刻私下付出过多少努力。一边要小心提防醉酒后陈满德的拳打脚踢，一边又要在深夜如野兽舐伤口般劝导自己忍气吞声。

        呆子。

        暴雨一瞬间倾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