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喝了酒人的情绪会被放大。
“你去干嘛。”
“笑你蠢。”
另一边正聊在兴
上的陈越彬等人,突然听到菇朵放大的分贝,不由得都顿住手里的筷子不明所以地看着俩人。
陈越彬康丽两人见气氛突然淡下来,又重新热起场面,“老刘你瞎说什么呢,你把能给的都给菇朵了,孩子幸福着呢。”
餐桌上觥筹交错,两杯酒下肚,刘建军已经面色泛红,在打了个酒嗝之后,他拍了拍坐在自己
旁默默吃饭的菇朵,语气有些沉重。
像是怕他看不懂,菇朵用极慢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语,随即放下手里的筷子,给他装了碗汤。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面前这个女孩,让陈尘不禁回想起两年前在雨幕里,也是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
这个机灵的女孩子,完全不像懦弱小绵羊。
“晒黑了有你哭的时候。”
经不住菇朵的
磨
泡,陈尘答应她早上随着自己一同去兼职的地方。反正下午他也请了假,毕竟又脏又累的地方,她肯定待不了半天。
“我要去!”
“叔叔,我明天想跟陈尘一块儿去他兼职的地方。”菇朵索
也不藏着,一脸兴奋。
摇摇
,陈尘连眼都没抬,喝尽最后一口汤,他将碗筷放到厨房。“不去,我明天要兼职。”
没忍住还是笑出声。
“你就送这么点吗?我怎么记得快递员是按件收费的,你这样一天才赚多少?”陈尘放上最后一个件,就听到菇朵一张张数着单子。
完全。
“这两年闺女跟着我净吃苦了。爸爸对不起你,自罚一杯。”
“我不!”拉着陈尘衣袖的手,收得更紧了。
轻叹口气,转而牵过菇朵的手,“那一起走吧,别摔了。”
陈尘把车停下,自己拿着快递件就要下车。
关于陈尘周末兼职这件事,陈越彬一直希望他能再缓缓,高三本
学业就重,可每次提及,两人都是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兼职所得,陈尘一律都是交给康丽,就算是康丽趁着他上学的时间
回房间,隔天客厅的桌面上还是会摆着用牛
包裹严实的信封。他并不想干涉孩子的金钱自由,但更担心陈尘自
背负得太多。
“回来了就好,你看我们都在呢是不是。”康丽站起
,招呼着陈越彬给孩子们夹菜,“我再去炒两个菜,你们吃着。”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跟你计较。还有还有,你还是多笑笑比较好看。”菇朵嬉笑着,一把挽过陈尘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我爸说了,今晚在你家吃饭。快走吧快走吧,我都饿了。”
最近一段时间遇上了
路抢修,来往车辆都通不了。
“谁跟你说我要送一天。”陈尘抽过单子,从随
的包里掏出一
棒球帽,看似随意套在菇朵
上,可连耳旁的发丝都仔细地别到耳后,“
着吧,别夏天还没到就晒黑了,你们女孩子不是最注重防晒。”
碗里的米饭突然就不香了,这时对面有人踢了踢自己的鞋尖,他默了一双眼,抬
不解盯着对面的“犯人”。
刘建军有些
言又止,可还是换了声色,“要不是现在生活有点起色了,我都不好意思回来见你们。”
“明,天,陪,我,去,游,乐,园。”
陈尘看着埋
吃饭偶尔抬
应和几声的菇朵,很难想象这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以前的她除了笑便是止不住地发呆,在餐桌上那短短十分钟,他看得出来,菇朵在尽力看人脸色。
“哎哟。”
到达快递站,陈尘先是换上工作服然后安排菇朵坐在快递分发给自己的电动三轮上。
“喝汤,阿姨
的可好喝了。”她两手托腮,一脸欣喜看着陈尘。
他们要送的第一家在蜀上街
,那地段前几年被政府划为规划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运送沙土的大卡车,
路多沙尘一到下雨天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
康丽挡下刘建军又要往嘴里送的酒,给陈越彬打了个眼神,让他把酒撤了。
“接下来路不好走,我去送就好了。你在这等我。”
“我天生丽质,晒不黑。”
“有什么用呢,那女的骗光我所有的钱,跟人跑了。开始的时候菇朵跟着我,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刘建军越说越委屈,四十好几的年纪即便是饱经风霜的面容可还是眼中泪花一闪,红了眼,“这孩子说不上学就不上学了,还
帮我分担。要不是闺女,我可能早就投湖自尽了。”
“你笑什么?”
菇朵一把拉住,眼里
孤狼般的倔强,“你干嘛,又要丢下我。”
菇朵上下打量着这辆小三轮,军绿色的
垫小车驾驶位能坐两个人,后面空间不大但是被整理得清清爽爽。看着不远
静静排队等着领件的陈尘,眼眸里静静淌着水。
“你在这等我,我先去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