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涨红着脸，都想先说。燕枝蔻摸到女人冰冷的手，将自己的手笼子递给她，“你先说。”

        燕枝蔻说明来意，将母亲想出来的一套向散农民收粮的法子反向作，说明如何为每家每编号、分米粮、统一支领，说得是。蒋大人听完，抚掌大叹，“将军，你这小小书童可真不一般！确实妙哇！”

知了又会如何？她听女先生讲过《女德训诫》，《训诫》里面说失贞的女人只有死换取美名这一条路。当时她不懂，跟着先生的话点，可是，当生死的抉择摆到自己面前，方才想要活下去的夏松梦又迷茫起来。

        旁边一个大妈出来帮腔，“小伙子，你也看到那么多人就她最可怜，多给她一点，放她过去吧。”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不乐意，“你怎么不把你家的米匀给她？损大家的算怎么回事？”这一下便炸开了锅，人群哄闹起来。

        一双冻得紫胀的手伸到他面前，给他看了看小半碗米，他正准备往本子上添一笔，突然感觉不对，抓住了那个人。“你不是已经领过了吗！我记得你领过了！你怎么能再领呢？你多拿了别人怎么够？”

        漠城得到短暂的息机会，百姓裹紧了衣服，前往城中指定的赈济点领取米面。一张桌子后坐了一个士兵，见谁领了一碗米便在本子上添上一笔。天寒地冻，他的手发僵，坐得腰酸背痛。

        邢麓苔一夜无眠，此刻也不敢展半点疲态，他指挥着弓箭手一前一后交替攻击，其余人抱起沉重的石块从云梯架设往下狠砸，亲信队腰上绑起绳子直接从城楼上吊下去将云梯砍断，阻止不断爬上来的寅浡人。

        邢麓苔正为了寅浡兵临城下焦烂额，此时，通营商的葵儿能出谋划策为他解忧，原本紧绷的脸色稍微松快些了，微笑点，“那便按这个法子去办。”蒋大人连忙点，回去将燕枝蔻说的规矩用笔写了，命人誊抄，向各家各传达下去。

        燕枝蔻听见外面的吵嚷声，赶紧跑了出来，拉开小士兵和女人。“怎么回事？”

        被捉住的人满脸通红，反驳他，“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我多拿了？你污蔑我！”

        听完事情的缘由，她明白过来。蒋大人设计的领粮程序过于简单，无法防范多领冒领。她将两人劝解一番，划掉自己的份额，将那份米给了女人。安抚完大家的情绪，她心中有了安排，回府衙与蒋大人商量，正遇到邢麓苔和他们谈守城之事。

        一时间漠城四周喊声震天，方夜攻城一上午，但漠城防守严密，没有被他找出破绽。到了下午，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寅浡士兵伤者众多，他只好率兵退后，暂时休战。

        鹅大雪纷纷降落，不一会儿就将歌笛山连同它围住的这一小块平原染成了白色。树梢上、房上，落满了雪，就连先前出的火箭四溅在原野上的火花也被雪熄灭。

        小士兵大声揭穿她，“我记得你呀！所有人里面就你的手冻得最厉害，得跟萝卜似的，你看看谁还有像你这样的手？”

        那女人没想到手暴了自己，她嗫嚅着，“那，你光记得我，你怎么知别人没有多领呢？”

        此刻，方夜正指挥着寅浡士兵围攻漠城。十个士兵为一组，架起云梯便从四面八方围上漠城的城墙。攻城锤已架设好，正向漠城四个方向的城门连续锤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