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欠她的，已经偿还得差不多了。

        可到翌日醒来时，心中却有阵阵空虚，让她感到失落。每一次，复仇的快感都要比前一次更少。

        夏松梦自己也困惑了。

        他放缓脚步走近，“夫人，在想些什么？”

，仍然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子。

        夏松梦颇感意外，看见最靠近门口的人手上拿着的方子，上面写着几味常见的温补草药。“你确定这能救他的命？”

        “转过来，”他的声音不容抗拒，长臂一伸，把人捞了过来。碰到她的肩膀，夏松梦嘶地抽了口冷气。

        “竟是这样，”他抚着她的发，眼底愧疚分明，“为你的安危着想，今晚开始，你一个人睡这里吧。”

        他抱着她又说了会儿话，待天亮了才离开。走出房间时，邢麓苔隐忍许久得痛已经十分明显，一日中有半日都在着太阳，将士们以为是未曾追捕到方谭的缘故，整日里打起十二分神，担心了邢将军的烦心事。

        邢麓苔知她醒了，“转过来，看着我。”

        她伸手碰，只觉得他的好冷。她几乎忘了她是如何把他弄上床的，沉睡醒来后，她竟然有些疼。

        是因为她的缘故，可她并不想看见他清醒时是这个样子。

        看向窗外，天仍然暗得很，应该还早。她正发着呆，有人走了进来。她以为是婢女，懒懒地叫她放下水就出去，可那人朝她走了过来，原来是邢麓苔。

        “啊？”她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好。”

        府衙内的日子有些无聊，夏松梦闲来无事，便在府衙里走走，忽然听见门外喧哗。

        “我听说，这病可凶可烈，恐怕将军命不久矣！”

        他解开她的衣服想查看伤口，可她却握紧了衣领，防备地看向他。“不会伤害你的，给本将军看看。”

        “我想起来了，邢将军。我全想起来了，我要与你和离。”

        说到此，有人悄悄抹泪，“将军是为我们才累成这样的啊。”

        他不是一个好夫君，却是一个天立地的好将军。

        邢麓苔忙完一日，回到府衙听说了献方子一事，他命人写下布告广谢百姓，将这些方子妥帖地收好，放进匣子内。

        回到房间，只见夏松梦托腮坐在床边，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她一脸不情愿地松了手。解开衣衫，素白的肌肤上赫然留下了一个血迹已干的咬痕。

        见到他，她转了个，面向里侧躺着，心得有些乱。此刻她不想看见他。

        其他人七嘴八附和起来。夏松梦趁着空当离开了门口。回到房内，她大概明白了自己失落的原因。

        她站在门口听了半晌，才明白，是担心邢麓苔的漠城百姓到府衙来献方子了。

        他越是痛苦煎熬，她就越是感到畅快。

        她没动，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

        这些日子的相中，她摸清了他发病的规律，每次发作后他都会失去那段记忆，这简直为她折磨他提供了再好不过的条件。

        那人把方子收好，“你懂什么？将军为了咱们漠城，付出了多少？这就算救不了他，起码也能延年益寿。”

        她委屈起来，“你昨晚突然要我绑住你，可是绑住之后却又挣脱了，你说我不该，还咬我，然后就晕倒了。”

        “我看，是为了战事劳引起的！”

        剥开被子出她的脸，他有些意外地竟然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不禁有一瞬愣怔。沉了沉呼，他才开口，“你怎么了？”

        在匣子最底，正是老大夫开给夏松梦的那张药方。

        “哎呀，邢将军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

        果然，他脸上出一抹愧色。夏松梦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仔细打量他，今日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你还说……”夏松梦张口就是埋怨，“昨天晚上的样子太吓人了，你还咬我，血了，真的很痛。”

        她转，说出了一句让邢麓苔大惊失色的话。

        邢麓苔的本就隐隐作痛，看到这伤口，他的剧烈抽疼了一下，他极力克制着，并未在她面前出痛苦的样子，“昨晚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