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月色明亮，似也在为明楼及明诚照亮未来的路途，明诚决定陪着明楼，连死神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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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零年代，明楼终于由组织退役了，人，总要落叶归的，只是他们的，是那片神州大地，还是那座偏居的小岛？离开得早的人，不知自己的归属。

        不过，他当年既然选了组织效忠，他的归属在哪里应是比大多数人明确的，可中国却发生了一场大浩劫，明楼知以他们明家的分，回国怕也不能安生，他与大姊都老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但他知大姊一直想离家近一些，这也是明楼一直以来心中的遗憾。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大姊也无需离乡背井二十年，于是明楼及明诚开始安排，让大姊能到台湾居住，至少看见的都是黑发、黑眼珠，说的也都是共通的语言。

        一九四七年的红酒可说是近几十年来品质最好的红酒，卖价也不低，明诚储藏的红酒让他成了欧州颇负盛名的酒庄主人，这样的归国华侨分，让明诚轻易的挤了台湾的上社会，当然，也结识了不少政治人物。

        虽然退守台湾，但那些人一个个口中说的还是反共抗俄，似乎还抱着能重新踏上神州大地的梦想，明诚也只是笑着回答，说现在的日子很好，他很知足。

        在某回的餐会，有人对着他与明楼，笑说当年偽政府也有一对姓明的兄弟，在偽政府里当着高官，明楼及明诚神色什么也看不出，好像说的就真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餐会结束后，明诚与明楼一起回到阳明山上的别墅时，明诚一边帮明楼把西服外套脱下，一边问了一整个晚上看明楼态度而產生的疑问。

        「明楼，你真是非不得已，才到台湾定居的吗？」

        明楼正在拆领带的手顿了顿，回出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明诚看着那个跟年轻时在上海新政府办公厅里的明长官一模一样的笑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知这样有多危险吗？」

        「你总是由着我任不是吗？」

        「你啊……都多大年纪了。」明诚无奈，放下明楼的衣服进了浴室，为他在澡盆里放洗澡水。

        明楼常常想，明诚有这生意脑及准的眼光，难怪总是能把他看透，明诚这看破不说破的睿智，大概会让他佩服一辈子吧！

        「别担心，没人会知我的真实分，现在，引人注目的人是你，我隐在你后的影子里，谁会留意到我？」明楼握住明诚探水温的手，托在掌心里仔细摩挲着。

        「要我不担心你，那我还是你的丈夫吗？」

        明楼不知是歉疚还是心疼，只能以耳鬓廝磨表达自己的爱意：「阿诚，这辈子是我欠你，下辈子，换我守着你、为你饭、为你洗衣、为你整理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