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的在，我还以为是作梦，太好了！』、『别一直和内洛聊天，也理理我啊！我可是隔着一个街区发现你喔，不称讚我吗？』还有……埃德蒙多？」

        「我说了什么？」埃德蒙多面色严峻地问。

        李焰开门下车，踏着灰色的人行一步步远离休旅车，第一步是正常速度，第二步稍稍迟缓.第三步只有第二步一半的步辐，而第四步……

        埃德蒙多将他放在心上，无私地关怀自己，但他却在明知会给埃德蒙多招来危险的情况下，仍贪恋对方的陪伴。

        埃德蒙多眉微蹙，凝视李焰片刻后转：「内洛，将车停下。」

        埃德蒙多惊叫，因为他透过眼角馀光捕捉到李焰，瞬间弹到车子另一端，贴着车门惊恐地：「阿阿阿阿阿焰！你怎么、怎么会在车上？」

        「我没有生气，只是……怎么说呢？」

        「好的。」

        「你发现我，然后他要我上车。」

        「不要？」埃德蒙多呆住。

        「我喜欢那样的埃德蒙多，像棉花糖一样甜甜的，我不想忘掉。」

        李焰看着突然抱着弯下腰的夜血者，急急靠近对方问：「怎么了？受伤了吗？」

        接着，他就看见印着与贝提诺所留名片上一样图案的招牌过窗。

        这让李焰的口忽然有些鬱闷，想将埃德蒙多的视线拉回来却不知该怎么，只能别开把目光放到车窗外，想透过转的街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内洛点，将休旅车切向人行，停在路口之前。

        李焰觉得自己中的鬱结散开了，令人愉快的温涌上心口，但在奔上壳前，贝提诺的签名先映入脑海，将意一瞬间转为寒冰。

        李焰不知自己了何种反应，当他在埃德蒙多的碰下回神时，肺瀰漫着缺氧的痛苦，间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内洛插话，而这话立刻引来埃德蒙多的瞪视，他耸肩冷漠地：「您最难堪的模样已经让李先生看见了，再遮掩也无济于事，不如把话说开。」

        「六点三十四分。」

        「我不知正常人是什么样子。」

        「你睡着前说过一样的话。」

        埃德蒙多以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细小声音说话，缩着沉默了一个路口的时间后，起腰桿深一口气，看向李焰浅笑：「抱歉，我失态了，如果可以请你忘了那些话吧。」

        埃德蒙多肩一颤，以极快的速度摇晃双手：「不！不是的，我只是……我以为我是在作梦。」

        李焰听着脑中的指责，缓缓放开不知何时握起的拳，以连自己都吃惊的平稳：「我没事，我可以在这边下车吗？」

        李焰指着内洛说明，瞧见埃德蒙多的脸白得吓人，口忽然一阵沉重，垂下嘴角问：「我不该上车吗？」

        ──你不只是怪物，心灵也是怪物，自私的怪物。

        李焰这方也是，先是被惊愕所笼罩，再迅速被热的感动包围，扣住埃德蒙多的肩膀，将人推进、扑倒在真椅垫上，把自己带血的嘴，贴上对方玫瑰色的。

内睡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内洛的嘴稍稍开啟，再以极小的幅度上扬，没再问李焰问题，沉默地将休旅车从被老房子包围的街，开进玻璃帷幕大楼林立的大。

        李焰骤然咬牙，掉三步两步衝向休旅车，扣住后座车门的门把，将门大力拉开。

        这一拉把同时握住内门把的埃德蒙多也拉出车外，夜血者睁大眼看着与自己同分同秒开车门的金发青年，吃惊得说不出话。

        李焰微微一愣，脑中浮现夜血者迷迷糊糊对着自己笑的模样，忆起被对方倚靠、磨蹭和躺卧的感觉，板起脸：「不要。」

        「我才没有让阿焰看到最难堪的样子！」

        「没事，我没事。」

        埃德蒙多搭着李焰的肩膀问，如海深邃的蓝眸中镶着金发青年的影，里有纯粹的关心，和棉花一般的温柔。

        李焰低下，看着埃德蒙多因熟睡而柔的脸庞，不自觉地放松肩膀：「埃德蒙多没生病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内洛！」埃德蒙多低吼，蓝瞳直直钉在秘书的后脑勺上。

        「怎么了？」

        「羞耻。」

        「居然过六点了，太阳就不能沉快……哇啊！」

        「所以您还有更难堪的样子？」

        太阳也在此时完全沉入地平线，埃德蒙多颤了颤睫羽，打着哈欠从李焰上爬起来问：「内洛，几点了？」

        李焰看见埃德蒙多的脸上浮起浅淡的红晕，压在真座椅上的手指曲起问：「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