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可平静地放下盘子：「或者是死了。」

        「喜欢使人弱，它迟早会让我们或对方受伤。」

        闻言，伊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色变得凝重。他放下盘中餐，顺手关掉了电视。

        麦可不自主想起医院的惨况，不禁倒抽一口气。伊恩想要杀死莫雷帝时的表情冷若冰霜，跟眼前这位本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下週一到二是你难得的连假，所以趁你睡觉时预约了贝利度假村的酒店，刚才只不过是他们发过来的确认信息……」说罢，伊恩激动地把手机收回，黝黑的双眸满是悲戚：

        「麦可，你冷静一点！」伊恩抓着麦可的双臂，对方一反常态的说辞吓坏了他。

        伊恩顿了顿，压下快爆发的不满，任由麦可吐槽。

        「你不用歉。」伊恩说：「我没杀他们，但我确实……杀了很多人。」

        「告诉我！」麦可挣脱伊恩的双手：「只要肯付钱，即使目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你也下得了手吗？！」

        「八成是逃了。」伊恩不以为意地说着，目光还停留在电视上：「坐私人快艇，或者连夜抄小路到沙漠荒野，逃走的方法多得是。」

        「对不起，我不该乱下定论。」麦可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悔，他伸手想揽住伊恩之际，伊恩挡住了麦可的手，脸上出了落寞的神情。

        「无论你怎么看我，我还是很在乎你……」

        「我没有杀他们，但你觉得是我的。」伊恩苦笑，心里凉了一截：「你会怀疑我是正常的。现在的老大都在争地盘，个个都在撒大钱买人命。」

        「我不会、也不能批判目标！」伊恩悲愤地大喊：「男女老少，没有例外！」

知所踪。」麦可看着伊恩，拿在手的燉饭原封不动。

        抚上那双捆住自己手臂，d先生以往说的话浮现在伊恩的脑海，他反复思考了一下，禁不住冷笑。

        「你杀的全都是罪犯和黑帮分子，对吗？」麦可问，脑袋嗡嗡作响：「他们都是破坏社会安寧的滋事分子，这种人越少越好！」他激动地说着，跟自己背而驰的念正在渲染他的思维。

        伊恩的后颈传来炽热的呼，麦可从背后紧抱住他，文风不动地将他嵌在原地。

        「祝你成功，要不然你又要被禁足了。」麦可一发不可收拾地继续讽刺，说出的每一字一句也都让自己伤痕累累。

        伊恩细声地说着，最后一句已经是极限。他垂下，灰心得无法再直视麦可。

        「我不是有意……」麦可扶着额，低深叹：「我只是不停地想着那三个人……」

        「够了！麦可?葛林！」伊恩怒不可遏地走向麦可，将手机的短信画面抵在他的脸前。

        麦可瞄了伊恩一眼，心中的不忿持续发酵：「怎么？又有倒楣鬼要吃子弹了吗？」

        这时，掛在衣鉤的西服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伊恩走过去取出，看了一眼后便放回口袋里。

        「度假村的事，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要不要过来，随你喜欢。」说完，伊恩不愿再逗留，离开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自尊。他几乎快要到前门，背后忽然有一力，将他拉入熟悉的怀抱。

        「我十恶不赦，我满手鲜血，我们的立场快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消磨殆尽。」伊恩顿了顿，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我多希望你能忘记我的份，我甚至希望我们没遇见过，但我现在在这里，时间无法倒退。

        「我不想跟你吵。」伊恩幽幽。他换上西服，往前门走去。

        麦可默然地看着伊恩，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他。就算他再怎么注重这个男人，麦可自认无法再妥协，这些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

        他们心里都清楚，喜欢和在乎成了彼此的枷锁。他们都将对方囚禁在自己的思想牢笼里，一遍又一遍地将彼此鞭策得开肉绽，成了无法磨灭的伤疤。强烈的感情掩盖残留的锥心之痛，最终真的能化为开花结果的泉源吗？

        「有什么就直说。」伊恩盯着前方的黑色荧幕，细微的声音有少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