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颗牙齿掉在餐盘里，白色的带着一点血迹。

        “好吃吗？”他问。

        不知怎的，这会儿忽然记起了一件事。

        用手指在嘴巴里抠了一下，一个坚的小块东西掉了出来，落到餐盘里。

        蓝天可怜兮兮地从座椅上下来，叶思远牵起她的小手，“我不想去医院……”

        但蓝天坚持就在店里吃饭，她不习惯在那张大餐桌上吃饭，她家的餐桌小小的，平时她和妈妈还有小罗哥哥三个人吃饭正合适。陈叔叔家里很大，但空空的，没有人，一点也不温。

        也许是小时候经常生病，去医院打针吃药留下了阴影。

        住她隔那小子怎么也跟着去了？这种私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

        叶思远想起了他当时劝她的话……虽然是他让她跟那小子接的，可蓝玫……她准备玩到什么程度？

        掩去面上的情绪，用纸巾给她干净手，帮她拿了双新的上。

        为一个无趣的工作狂，叶思远几乎不在家饭，基本靠外卖和堂食过活，他对饮食没什么要求。

        叶思远被她引了注意力，关切地看她。

        尝到口里有些怪怪的味，蓝天不知所措地看向叶思远，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都快要哭出来了，“陈叔叔，我牙齿掉了……”

        看她那惬意的模样，叶思远忍不住笑意。要是蓝玫知他带蓝天来吃快餐，又要说他了。

        “别怕，你是在换牙。先去洗手间漱漱口，如果待会还一直血的话我们就去医院。”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叶思远刚才提议打包回家吃，除了应酬交际，私下里他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用餐。

        “不过汉堡偶尔吃一两次可以，经常吃的话味也不好了。还是家里的饭更美味一些，蓝天觉得呢？”叶思远尝试着扭转一下蓝天的想法，至少不能在蓝玫那儿惹出麻烦。

        蓝天了一口可乐，挖了一勺麦旋风，嘴边沾上一点碎屑。满足地啃下一大口汉堡包，十分愉快地享用起来。

        坐在椅子上，两条欢快地小幅晃。

        “……我很少饭。”

        “不客气。”叶思远笑。

        安抚了蓝天一下，忙起去旁边买了瓶水。

        事情有些突然，叶思远也被吓了一。心底有些愧疚，不该带她来吃这个的。

        “我妈妈饭很好吃。小罗哥哥饭更好吃！我和妈妈都很喜欢他的菜。”蓝天主动向叶思远夸赞起“小罗哥哥”的厨艺。

        “小罗哥哥住在我们家隔，他经常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他菜超级厉害的！”在厨房里见识过骆嘉年的菜过程之后，蓝天成了骆嘉年的忠实粉丝。

        蓝玫那通电话里说，安柏跟她师傅有点关系，陪她一起去还说得过去。

        这两天的几餐饭要么打包回家要么直接去餐厅，叶思远这时候开始反思起自己这种单汉的饮食生活，是不是对还是小孩子的蓝天来说，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好吃。”蓝天点点。

        叶思远顿了几秒，问：“你们……每天都一起吃饭？”

        “所以我很羡慕蓝天，在家就能吃上妈妈的饭菜。”叶思远继续找补。

        “小罗哥哥？”

        “欸？”蓝天忽然浮现出奇怪的表情，汉堡咬了一半又吐了回去。

        “谢谢陈叔叔。”蓝天有礼貌地谢。

        “对呀。”蓝天点点，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放下啃了一半的汉堡，蓝天小口吃着薯条。好奇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叶思远：“陈叔叔会饭吗？”

        “蓝天最勇敢了，掉颗牙齿不算什么……”

        “不要紧，如果不血就不用去了。”

        一边手上拿着汉堡啃，另一只手按着桌上儿童套餐送的小青蛙玩，让它的弹簧蹦起来，嘴巴着食物，“每天晚饭……我们都是一起吃的。周末的话还有一起吃午饭哦。”

        心情有些沉了下来。

        叶思远没有再就这个问题继续追问，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一句。

        叶思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一连串哄小孩儿的话……

        蓝天的塑料手套破了，番茄酱弄到手上，眼看就准备去嘬手指，叶思远赶紧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