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咖啡馆距公司不远，回到准备室恰好五点整，将怀里的物品放到桌上，我脱下口罩。

        不会有结论的空谈，的确很适合当作打发时间的话题，抱怨归抱怨，她当然不会去肉搜三月，更不可能掐着对方的脖子不放，一小说再重要，都只是生活的一小分。

        「主题曲写得如何了？沐雨？」

        「週末要不要一起去看《云烟》？」

        「天晓得，就算再不合理，放在我们的神仙三月上似乎都变成了一种正常……但如果结局早就写完了，我真的会想尽办法肉搜他，掐着他的脖子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说着，架起双手掐着空气前后大力地摇了摇，彷彿那不知神隐去哪的作家真的就在眼前，非得把人家晃到吐出稿子才甘愿。

        唉，可我还是必须把它看完，因为——

        「回来啦？」

把内容完整地读过都显得困难，它令人不自在，就像三月能透过小说窥视我的生活，就像他把我写进了故事，哪怕小说本代表着一定程度的虚构。

        伴着新话题的展开，我推开了门。

        我把目光放回桌上，笔电早已黑了萤幕，散乱的纸上只写了零星的几个字——进度堪忧啊。我不禁叹气，晃了晃鼠把待机中的萤幕给唤醒。

        四点五十五分——转眼就这么晚了？解锁画面中的时间容不得现在继续摸鱼，闔上萤幕我整了整桌上的纸张，没有馀裕慢条斯理地收拾了，将这些杂乱揽在怀里，我快步走向门口。

        「所以？」而再多的祈祷也是于事无补，那令人鬱闷的问题一如既往地自她的口中击刺而来。

        「我倒觉得她的歌声跟气质很适合《光隐》，但主题曲要贯穿整作品，姑且不说她有没有能力写歌，连结局都还没出来，最痛的应该是她吧？除非结局早就写完了，停更只是一种宣传？」

        似乎被自己夸大的说词与举动逗乐了，话语到此，两人对视片刻便禁不住地笑出了声，又嘻嘻哈哈绕着话题作毫无意义的延续。

        「知啊，沐雨对吧？我还听说是三月指名让她唱的。」显然仍对《光隐》停更一事感到耿耿于怀，女子有些不耐地拨了拨发，「她的歌声不错，但缺少感情，而且本来就是翻唱发跡，从谱曲写词都要她包办感觉太勉强。」

        「那你知唱主题曲的是谁吗？」

        「……嗯。」我底气不足地应了声，真希望亲爱的经纪人今天会放我一条生路。

        是啊，那个莫名被三月指名，可没有能力原创而不被看好的倒楣就是我。

        ……俐落而中肯的评论。我拉了拉本就得严实的口罩，遮掩的感觉令人安心，这或许是种自欺欺人的心理。

        熟悉的声音算准似地自后传来，深了口气，我转过看向倚在门边的女人，要是让她知进度仍旧趋近于零，那脸上的笑容恐怕又要化作无尽的碎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