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电话那有些不自然，荼靡伏在栏杆上，乌黑的发垂下来，“大哥，你能不能帮帮我。”

        到手心发热她才停下来，低拎着水壶跟着护士出了门。

        拿着手机，她一时间进退两难，自己先前说得毫无退路，说什么都不肯和靳家人再有来往，可眼下，自己窘迫的境地除了他们，她连求助的对象都没有。

        “可以，你先回家。”

        关上病房的门，她轻轻攥住护士的袖口，嗓子眼里就像是吞了异物般难受，哽咽开口，“医生，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了？之前没有说脑出现问题的？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好他……”

        “这不应该啊。”医生指着完好无异常的线胶片，继续说，“CT上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不过既然病人出现短暂失忆这样的情况，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今天先安排一个全检查，除了外伤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些病因没有出现。”

        苏和躺着不动，眸底闪着陌生的神情。慢慢给他了子，荼靡感到一阵鼻酸，“算了，你好好的就行。”

        护士看着极力忍住哭意的荼靡，眉心悄无声息拧巴起来，从三号病床的那个男人住院以来，几乎就没怎么看她休息过，不是对着走廊的地面发呆就是跑上跑下询问他的伤势。

        兄妹之间的对话平静里暗藏利益，句句都是迂回的进攻。

        “另外。”医生提醒她，“住院的医药费用，还请病人家属得及时补缴。”

        嗯了一声，荼靡不知不觉走到了苏和的病房门口，她透过玻璃橱窗看了眼睡得很好的苏和，“等我理完事情，我就回家。”

我是谁了？那记不记得这是谁送你的？”

        荼靡见他一脸凝重，有些担心，“医生，怎么样了？”

        失忆，为什么会失忆？

        手机一直响，大有锲而不舍的神，她呼了口气按了接听，很礼貌地提前打招呼，“大哥。”

        “大哥”。

        “好，谢谢医生。”荼靡自顾自站着，就这样静静盯着手里的线胶片，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去。

        “你先别急，可能是先前的伤势有没有透出的情况，如果出现失忆的症状，还得听听看医生的建议。”护士是个今年刚来医院实习的年轻小姑娘，相比较其他冷漠脸色的资历老生，她很是动情地拍了拍荼靡的手背，从口袋里掏出一醇的巧克力棒，勾着角笑，“我说过，记忆会消失，但是平日里熟悉的味和感觉不会。我看你也都没有好好吃饭，先补充点能量，这样才有力去照顾好别人。”

        那边的靳沐恒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匆匆说了句再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将巧克力棒到荼靡手里，护士握拳了个加油的手势，

        荼靡心里千万绪，一下子堵在咙说不出话。将巧克棒收进口袋，她才扯了扯嘴角致谢。

        “我需要钱。”

        收了线，荼靡额抵靠在冰凉的瓷墙上，闭着眼平静了很久。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她回过神来走出医生办公室，回手关上了门。低看着屏幕上动的名字，她心口被人狠狠揪住。

        她没有娄警官他们的联系方式，很难不怀疑这是郑义手下的人借此报复。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她脑子里思绪乱飞，本无暇顾及别的。

        医生盯着观片灯下苏和大脑CT的胶片，蹙着眉。嘴里喃喃，“不应该啊，脑没有血块或者淤痕。”

        好在都是些外伤，静养不是问题。但眼下……

        直到手机传来简讯，她看着账里新转进来的一笔钱陷入了沉思。

        那边的人怔了怔，像是没想到她能再次自然地叫自己，随即笑了笑，“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