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经就能排卵是个迷思，事实上近代有关女受孕的医学研究显示，没有进入发情期的女，通常成功受孕机率趋近于零。”

        王浅悉脑袋空白了片刻，抓住某个念，”……但是我有月经，就代表我可以生育，不是吗？”

        沙丘夫人解释：”大分的女生在月经来后的半年到两年之间必定会进入发情期。”

        “我们以前的学校没有这种安排，不过我家每年都会安排我去全健康检查。”

        实在太多事了，最近几个月大概是”教王浅悉谦逊”的日子，所有问题突然决定前仆后继，一一踹到她脸上。

        “亲爱的，这就是妳的问题。”沙丘夫人脸上只余下淡淡的笑痕，语气严肃了些，”妳已经来了月经，却迟迟没有进入发情期，我怀疑妳可能不孕。”

        换句话说就是不孕。

        现实是，她现在已经是被人考虑舍弃的那个了！

        她不该一时冲动把这件事告诉南的。

料，妳父母是表兄妹。”

        不久前她跟朱韵说，她才不结婚，朱韵说只要尽国民义务就好。

        “……我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妳在之前的学校有过检吗？”沙丘夫人关心地问。

        “嗯，从我十一岁开始。”和同龄的女生相比，她进入青春期算是非常早。

        正是因为这种态度，她的信息素知识严重不足。

        就算她因为同恋罪被抓起来，都没有人会要她的卵子。

        打个比方，你有颗巨大稀有的蓝宝石，你知它可值钱了，偏偏摔损了一个小角，它还是比大分的蓝钻都值钱，却已经不是完美无瑕，你肯定一时间不知何反应。

        “他们该说什么？”王浅悉反问，随即耸肩，”那他们也没机会说，因为我从没去过。”

        谭渊：敢不开？

        沙丘夫人遗憾地告诉她：”妳如果有去家人安排妳的检，任何一次就好，医生们会告诉妳这件事。”又说：”不过我还是建议妳到大医院去检查会比较准确……”

        “妳月经已经来了六年？”

        王浅悉又沉入水中。

        王浅悉闭气沉入热水中，直到憋不住了，才猛地浮出水面。

        //

        房内传来敲门声。

        王浅悉警觉起来，瞥向浴室门，仔细听了一会。敲门声持续着，以一种彷佛施舍的态度。

        不，事实上南立刻就退缩了，她明白他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才十六岁，对于孕不孕这件事一直没有太多的想法，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该先哭一下？

        “以近亲婚姻的小孩来说，妳算是非常健康──”沙丘夫人说到最后，猛地停顿，她的手指过某行文字，微微蹙眉，等到她抬，已经又是那温，不会给人带来压力的笑容。

        表兄妹结婚在当代并不少见，多数是像他们这种富裕家族为了维持血统的法。毕竟当你找不到和你同样肤色长相的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自己的旁系去找。

        “没有人对妳说过什么？”

        地雷没有爆炸，她一下子放松了不少，”是的。”

        不是谁，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舍弃？还是保留？

        王浅悉沉默下来。

        仔细想想，她当时多么有恃无恐啊，那本是建立在知自己能生育的情况下，才能嚣张说出来的话，可是现在呢？不是她结不结婚的问题，是她瞬间跌落到比同恋更糟的地位──她不孕。

        那能证明什么？只要有这样血统纯净的外表，就算不能生育，也有人抢着要她？

        她只感到茫然，以及满腔无可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