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一淡绿色吊带连衣裙，发微卷散在肩，一个人坐在摇椅上，双脚空小幅度晃动。

        “比如？”

        “哈哈哈，哪里哪里。”

        “这是您孩子吗？”李晴宜瞧见周鹤立餐盘边上的纸花，饶有兴致拿了一朵，“好漂亮，我以前也有学着，但手笨实在不来。”

        “为什么？”

        钟意见周鹤立急转的样子，她轻笑：“是在酒席上应付宾客更难受，还是和我待在一起更难受？”

        可谁能想到，就是那么巧，他们又再见面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

        “我不喜欢和比我大很多的玩。”

        钟意站起，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这么讨厌我吗？”

        周鹤立在自己耐心快要到极限前找了个借口，逃离了客套寒暄的宴会厅。

        “但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必要。”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门，由于钟意来到梁市的近一个月都在忙，熬夜自然免不了，冰箱也都被咖啡填满。

        他绕了好几个回廊，一直在不停地走啊走，仿佛自己已经走出了梁市。

        “……”

        她说得决绝，好像打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李夫人接着她的话笑：“那是啊，你许阿姨儿子学艺术的，手自然巧。”

        “你真是……”白津遥单手接过抛来的速溶咖啡，拉开拉环，“你还是要注意点，我第一次见你那会看你就不大好，总熬夜吧。”

        “那你可就瞎心了。”钟意举起手机晃了晃，“从半个月前到现在，人家一句话都没和我讲。我有心，人家无意，有什么办法。”

        许惠贤摆摆手笑：“太客气了。”

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像一种动物？”

        李晴宜莞尔一笑，“谢谢许阿姨。”

        “都可以。”

        比起第一次见时她的白短袖牛仔高尾，今天她的打扮，才更能现两人年龄、阅历上的差距。

        最后，他上了楼梯，来到酒店天台。

        周鹤立抿了抿，：“我不讨厌你。”

        “没办法，谁让甲方是爸爸呢？”

        没人回答，只有风蹭过耳畔的声音。

        妈的。

        “所以，她最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不可能喜欢她，恰好你们都有家庭压力，就在一起各取所需？”

        而周鹤立心里也觉得，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就算还有下次，他们也不会有交了。

        台上的环节结束就是台下的环节，白津遥和李晴宜一桌一桌挨个敬酒，等轮到周鹤立时，许惠贤率先站起来，“恭喜你啊，晴宜。”

        “嗯，你也没别的选择。”

        钟意不免叹了口气，“婚姻大事，你还是要慎重。”

        “她是我高中同学，就，很不熟的那种，三年可能也就对我说过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这种话。老同学嘛，见面都尴尬，培养不出感情的。”

        “因为她最不可能喜欢我啊。”

        白津遥也笑了，只是很勉强，“我注意也没用啊，总有客观因素干扰。”

        “咖啡怎么样？”

        “算了吧，钟意，那天你两进来我就猜出来了。”他转了下咖啡罐，“爱屋及乌是指亲情上的，你当成爱情可就糟了。”

        “萨摩耶。”

        钟意把脏话憋在心里，忍着怒气，“好，这里让给你，我走。”

        他突然变得极为冷淡，冷淡到钟意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怎么会？我记得你说鹤立下半年要去巴黎深造了吧？真有出息啊，你家要出个大人物了。”

        白津遥抓了抓发，“不知，可能把老一辈都熬死了就会离了吧。”

        “比如我被封杀，积蓄全都用来赔违约金，没钱没地位在家着实没什么说话的资本。比如我爷爷急着看我成家，安排了一个又一个相亲，我不结是不会停的。”

        “那你们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装下去？”

        “那你呢？”白津遥突然很认真地看向钟意，“那你能保证，你哪一天给我的请帖，新郎填的不会是周鹤立的名字吗？”

        钟意仰饮了口咖啡，喝了一个月都尝不出它原有的味了，“其实你也要注意点自己的婚姻。”她歪朝白津遥笑了笑。

        “那怎么选了这个呢？一见钟情？”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钟意也在。

        “要走吗？”

        “差不多吧。”

        “哎，你们真是把他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