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什么都没，只是尽量替你弥补，我愧对百姓，徇私枉法，到来换你一句你只是我的刀。”

        “我看你的第一眼就想亲近，也从未觉得自己不能与你相。”

        “齐长鸣，我真想一刀剁了你。”

        原本驻守此地的官员已经被齐乐迁怒斩杀，颜清宴费了好些气力才集齐足以重建都城的人力物资。

        “我也很喜欢那时的自己，仗着一腔热血去守护旁人，别提多光明磊落。”

        “药呢？”

        “这几日夜里寒凉，厚被褥还是送晚了。”

        颜清宴翻书的手一顿，随后翻向下一页。

        “快……快好了。”

        “你想听听我第一次见你时在想什么吗？”

        颜清宴说完就站起走进内间，齐乐惊的扔了手中蒲扇就跟进去。

        颜清宴深一口气又叹了出来，齐乐忍不住把自己缩了缩。

        这与他本来是个怎样的人无关，乱世中善人易死，他也不打算善人。

        齐乐又把手放下了。

        “着凉了？”

        “后来我们果然情相投，你应该也很喜欢那是的我吧？”

        “煮出来你自己喝吧。”

        齐乐说着转到橱柜里找先前送来的药。

        “就……先嘱咐好自己的后事。”

        “……”

        第二十章屠城的后续由颜清宴全权接。

        颜清宴气息有些乱，眼中水光闪烁。

        如果齐乐此刻还是当年的少年，他大可死乞白赖地赖到颜清宴上。

        “子澈！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你别生气。”

        “倘若你我没有私情，我大可借机削你的权，总该放一放你的血。”

        “你敢出来试试？”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回不去了。”

        齐乐愣了一下，思考片刻，随后低下，手握上刀柄。

        “知。”

        齐乐除了在朝堂上，也只有在给颜清宴送去衣食时才有机会见到他，即便见到，颜清宴也只是埋理公文。

        颜清宴把手里的书放下，发出不小的声响。

        “你还你的相国，我只是你手里的刀。”

        颜清宴甩开齐乐拉他的手，转面向他。

        可他如今确实不是了。

        “是。”

        在他的双臂足以承担生命之重的那一刻起，生命本的重量对他来说便失去了桎梏。

        这天他新拿了一套棉被来，正弯腰铺着，忽闻外间传来颜清宴的一声轻咳。

        颜清宴说得没错，即便他有意维持当年的初心，但高的风还是乱了他的心志。

        “我知你兄长去世你也不好受，为夫为妻我都怪不得你，可我还是百官之长，光是压下那些对你的议论就费了我多少力气你知不知？”

        隐居者无所作为，涉世者难避血污。

        最后齐乐只是轻叹一声后

        世艰险，谁又能清白到最后。

        “我问你，是不是你自己情绪不稳、意气用事？”

        “回家吧，子澈，我们回家吧。”

        “你还要我怎么样？齐长鸣，我已经变成这人模狗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但行军近十年，人命的消解早如过眼云烟，他自己也未曾意识到，从哪一刻开始他手起刀落不再有片刻犹豫。

        齐乐把颜清宴拉进怀里，稳住他颤抖的形。

        以死生事小又兼大权者，必有滥杀之患，导火索只在某一个失控的瞬间。

        颜清宴看着眼前埋不语的人，越看心里越气。

        室内除煮药的碳火噼啪作响外，一时只余颜清宴的翻页声。

        齐乐眼中有光芒闪过。

        “倘若是现在满手血腥的我去闯你的车，你大概会直接把我轰下去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颜清宴都宿在办公。

        “你说这些是要什么？”

        齐乐一愣，随后心虚

        杀人的代价对当年的少年来说难以承受，而那个孩子也未曾真正举起屠刀，所以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举足轻重。

        “你说你已经准备好要和我散了。”

        “齐乐，你罪大恶极，这辈子都要将功补过，你凭什么和我散？”

        “若是有一天你彻底将我厌弃了，告诉我就是，我不会纠缠，也不会夺你的权。”

        “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想，这世上竟真有这般好看的人，脸好看，通的气度也好看。”

        齐乐自说自话般

        “我都已经了这么多了，你还告诉我……”

        他知颜清宴在气什么，但长年累月积累的心却不是撒耍赖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