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诸在她上的怨恨极为强烈，赋予我的执念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才让我有力量夺人命。」

        「但其他人呢？为什么连相爱的情侣也杀？」刘依蓓哑声吼着。

        「相恋带一双，相恨取一方。」情灵神色木然，「我帮助圆镜永不破，破镜永不圆。」

        「那你为什么带走阿华！」刘依蓓以悲怒的吼叫掩盖心中歉疚，泣声看着脸谱堆角落痛苦挣扎的林鸿华，「说得好听，你也不过是想杀人收气罢了！」

        此时情灵颈侧冒出的脸谱已经和刘依蓓躯等高，像群抢食堆叠得出了水面的白色鲤，彼此摩扭动着，或尖叫、或呻、或哭嚎。

        「他威胁我，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情灵原本没有动作的五官，突然裂开一个自满的微笑，嘴角直裂到耳，刘依蓓寒直竖，「毕竟??你也有相同的质，可以作我的媒介。」

        「我不要??我没办法??」刘依蓓慟哭，「请你??不，请您??让阿华復活吧！他才有办法！」

        「你可以的，上回我们不是沟通得很好吗？」情灵连眼睛都欢快地瞇起，「你看了林鸿华的法以后，偷偷独自召唤我，才诅咒高郁琪的，不是吗？」

        「不——」

        「你既能担任媒介，又有强大执念，我才会破例放弃高郁琪，为你圆梦，又迟未向你索取代价??因为你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

        「别说了！」刘依蓓撕心裂肺地尖声哭喊，「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情灵笑容顿散，「我无法杀你，有士的臭味。」

        刘依蓓怔然低，拿出黑裙口袋里的符纸，这才发现硃砂正散发强盛的红光，情灵倒退了一步，侧的脸谱们叫喊得更凄厉。

        「林伯??」刘依蓓不喜反悲，将符纸按在林鸿华口，「笨??你为什么不带着你爸的符??」

        「把给我吧，让我们合而为一，我就不必再担心被媒介威胁了。」

        「不，我、我拒绝。」刘依蓓着符纸起，依然抽噎着，惧色却消去大半，「既然你也杀不了我，那我要离开这里！」

        「我确实杀不了你。」情灵驀地再次裂出令人骨悚然的笑容，「但我可以杀了他。」

        刘依蓓顺着情灵的手指看去，齐昌浩就在后方十公尺，姿态僵地站着。

        「不！不！别伤害他！」刘依蓓离开林鸿华的尸，慌忙跑向齐昌浩，「快！这符你拿着！情灵不会伤我的！」

        夜里光线黯淡，直到跑得近了，刘依蓓才看清齐昌浩白净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陌生神情。

        愤怒、惊讶、悲伤，以及她最无法忍受的，嫌恶。

        刘依蓓全的细胞宛如骤然浸入冷泉，大声尖叫。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齐昌浩后退两步，目中尽是鄙夷，「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