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然晋带着鼻音说自己要先洗澡。旭阳看见他发红的眼角，忽然就想伸手摸一摸。

        「好。」

        回到家时然晋的眼眶红了一圈，旭阳右肩上那块衣也了一小块。

        小然晋一直都乖乖的，可他从来没有得到生日宴会、堆成小山的礼物，还有桌上的大糕。

…

        他会让他的然晋好好的。

        不仅仅是因为然晋救了他——然晋不爱笑，心其实比任何人都；然晋看上去冷漠，却会轻声询问小孩子要哪种糖果；然晋平时总绷着脸，但他睡着时像隻小猫……别人或许会认为然晋不好亲近，和颗石一样，可他知的，然晋只是不善于表达；他也知，那看似紧张的抿嘴，其实是然晋高兴的意思。

        怀中的人儿抓得更紧了，轻微颤抖着躯，极度压抑的啜泣声传进耳里。

        「下周二，帮你过生日，好吗？」

        男人走到他面前，慢慢抬起手臂，将然晋抱在怀里。

        旭阳将手机拿远些，等家嚎完了，才：

        「嗯，」旭阳拍拍他的，另一隻手把人揽得牢固。「然晋的生日。」

        ……只可惜，总会有人想破坏他的计画。

        旭阳知他有心病，知然晋半夜会被梦魘吓醒。他刻意不过问青年的过往，因为他希望然晋能够专注于现在，只有他们在一起的现在；他希望然晋不再受过去折磨，甚至乾脆将过去遗忘。

        上大学后，离开了家的然晋已不再奢望过生日，却仍会在路过糕店时，看着冷藏柜里那一个个漂亮的糕，想着——

        旭阳瞪着家今天打的第八次电话，心底盘算着要不换个号码好了。

        「没事的，我在这里……」

        却不想，几秒鐘之后，然晋半哑的声音传来，伴随抓上羽绒外套的手。

        「可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走啊！老爷和夫人都快急死了！秘书小姐也不说您去哪了！」

        房子不大，没有隔间但有个小阳台；两人的床放在一起，中间隔着木製床柜。旭阳躺到自己床上，浴室传来淋浴声。

        「少爷——！您可吓死人了！」

        他看看然晋短时间内还不会出来，按下接通。

        旭阳见然晋停在原地，低垂着，眼睛像是盯着雪地，却又像是透过雪地盯着遥远的某个东西。青年眉紧皱，收在口袋里的手似乎握紧了拳。

        连家人的一句「生日快乐」也没有。

        末了，等然晋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他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包随卫生纸，一点一点去然晋脸上的泪。

        没有看书，也没有看手机，只静静听着水声。

        然晋其实很柔，就像他的味。

        怎么可能急死，依老妈那手段，用不到第三天就找到了。

        「下周二，帮我……过生日。」

        然晋没有哭得很兇，自始至终都压抑着不敢彻底放开。旭阳后来拉开拉鍊把人包起来，让他完全被阳光的意包裹住。

        貌似是怕旭阳反悔，他重复了一次：

        「我有留话叫他们不

        旭阳任他靠了很久，把青年牢牢圈在怀里。

        他轻轻拍着然晋的背，感觉到怀中人僵了一瞬，没有推开他，任男人就这样抱着自己。

        男人及时收了手，柔声说：「好。」

        「我这不是接电话了吗？」

        他知，自己真的沦陷了。

        「然晋？怎么了？」

        旭阳其实没期待然晋回话，他直觉认为然晋的过去是青年不想碰的噩梦，问这句话只是想告诉他，自己会帮他庆祝。

        是否只要自己表现得更好一点，父母就会帮他过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