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谢铖之把握不住这种轻浮话语的语气，腔调有些奇怪。

        她抽走他手中的名片，声音极轻，“等我联系你哦。”话毕她便推开他，兀自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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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裴望一伸手扯住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迫使他俯下子，她想狠狠地咬住他的嘴，撕咬他的肉，以此作为他冒犯的惩罚，但她不能这样，至少现在不能。

        她今天穿着一中校服，年龄很好判断，她已经只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知羞耻，一点过往情分使她不必这样给他难堪。

        裴望一选择去五院剩下两颗智齿，很难说清她到底是担心二院医生整资质一般，还是不想再经历什么奇特的偶遇。

        她坐在医院最角落的一张长椅上，没想到这都会引来人凑上来问候，“好巧。你还记得我吗？”

        裴望一低下佯装研究手里的付款回执，一点油墨味溢出纸张，混进消毒味的空气里，她的笑也如雾散开，再抬时她换了应对街边推销的表情应付他。

裴望一经过等候区时往先前的位置瞥了一眼，谢铖之已经离开。

        “对不起，我是私立口腔的医生，今天来五院参观学习，这次遇到你的确是巧合，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认识一下，之后你有口腔问题都可以咨询我。”谢铖之说着将外套里的参观牌拎出来，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这段独白畅，仿佛是他的常用语句。

        “等等。”

        裴望一完全忍受不能，她逃也似的站起，飞快地答，“我有事，先走了。”后半句话被她加快的步伐甩进空气里，她注视着不远的安检门，难得地生出逃难一样的心情。

        之前他们不是在诊疗床上，应该在边上的折叠床上吧，不然也太恶心患者了

        文案男就是这位，这样演比较有意思，裴才会愿意回吃一口

        谢铖之长得好看，这种话出自他口似乎少了几分恶俗，但他亲切而温柔的笑容莫名可恶。

        她未说出口的话，不过是想揶揄他，一个医生竟然会刮胡失误，在下巴留下一糙伤口，据颜色和边缘情况看，伤口很新，但现在他们只是陌生人，这种玩笑实在越界而可疑，何况她不会与他再有联系了。

        “好啊。”说话间她尝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气，仿佛亲临一场屠杀。

        “之前也是这样的巧合？”裴望一气极反笑，她不揪着他上一次的漏攻击，而是刻意扫了眼他的名片，读出他的姓氏，“谢医生。我还没有成年。”

        谢铖之深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我...我是真的想认识你。”

        裴望一大致看了眼谢铖之的名片，她与他认识许久，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铅印的联系方式她过去没有记过，今后更不会记，她将名片撕碎扔进垃圾桶――既然他们的相遇是由巧合推动，那他自有办法再创造机会。

        反正她多的是可供浪费的时间，分他一些也无所谓。

        回想起谢铖之眼中的焦灼与渴求，裴望一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玩。那种肢解玩偶，用破碎棉絮填充成新的动物的玩。

        谢铖之小步追上她，端端立在她面前，双手送出名片的姿势与医生冷静自持的一般形象相去甚远，裴望一冷眼旁观他自相矛盾的表演。

        这次的医生态度好，动作也快，结束后裴望一还有闲情逸致给纪沣展现麻药作用下大说话的片段，语音一条接着一条发过去，直到药效渐渐消失，取而代之以她对咬字清晰的掌控与尖刻的痛觉。

        裴望一的情绪还陷在与纪沣的愉悦对谈中，嘴角的笑意明朗清澈，她一时武装不出尖刺去戳破他，她从不知谢铖之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这令她感到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