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那个狠劲，跟饿狼似的，一副要把她玩散架的架势，袁青梨大的掐痕红紫交错，连盘着的都在泛酸。

        陈宿西理亏，假意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碗里的荷包也分给了她。

        田螺姑娘站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就这样弯腰住她红的双。

        袁青梨仰着脸，慢慢张嘴缠住他探入的尖。

        *

大概极少有人能不受原生家庭影响。袁青梨很早就看清了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存在的隐形垒，见识的宽与窄，眼界的高与低，早早就现在了人与人的相之间。少女时期她看似“张牙舞爪”，其实为了不让同学跟着她上家门撒过不少拙劣的谎言。

        陈宿西很快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过来。食材有限，这两份面真就是清汤寡水，唯二的点缀是铺在汤面上的煎和两颗青菜。

        ……

        陈宿西把折好的衣服放在沙发边缘，偏看她。她专注投入，对他的目光毫无察觉，他干脆不移开了。

        此时此刻，在她租借来的灯火通明中，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他踏进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已经轻轻松松越过了一深藏在她心中的防线。

        他从她前离开，后退出足以清楚仰视她的距离，凌晨时分，客厅仍然亮着赤白的大灯，陈宿西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说来也怪，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之前对她未来会从事的工作毫无想象力。如今想来，大概是因为她对待任何工作都认真负责，即使只是一份派传单的兼职。

        他吻过的地方带起轻微刺痛，更多的是，袁青梨一条架在他肩上，突发奇想问他：“你更喜欢在床上还是沙发？”

        这个想象让陈宿西无限心。他在她面前屈膝弯腰得心甘情愿，大雨过后似有新的芽苗要在他心上破土而出，他蓄了一口长气，慢慢说：“我能说喜欢你吗？”

        袁青梨说得对，他今天一点也没收敛。两人在床上过这么多回，这是陈宿西第一次没控制住，在显眼的位留下了印子。

        她今天出外勤去侦查场地，回来之后不停蹄改策划书，想起来下楼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伞，之后恰好接到苏郢的电话，又碰上陈宿西找来，完全忘了吃饭的事。

        陈宿西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他们之间实在难有纯粹不情的亲吻，袁青梨支起子的同时，一边吊带跟着往下。陈宿西半跪在她前，嘴离开她的，她锁骨上的吻痕。

        陈宿西看了眼她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你还有工作怎么不说？”

        袁青梨不挑食，原本就饿，闻到香味更是被勾起了馋虫，她把那点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电脑推到一边，安安静静地吃起面来。

        语气是闲聊般的随意，相似的话题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讨论过，可陈宿西竟然在这声问话后陷入了思考。

        她工作熬夜熬出了黑眼圈，可又因为不久前才被滋过，脸上泛着绯红的泽。分明半小时前还两酸到连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招惹他。

        键盘声还在继续，袁青梨分神看他一眼，毫不掩饰爱财之心：“我喜欢赚钱。”

        两人高差距有二十公分，他原本站着，她坐着，现在他半跪下来，袁青梨得以俯视他。

        她竟然这样后知后觉。

        袁青梨吃完一口面，才慢吞吞抬起来：“……忙忘了。”

        饭后袁青梨接着工作，陈宿西也“工作”。

        看出来是真饿了，陈宿西看她一眼，随口问：“真没吃饭啊？”

        过了会儿，键盘声停下，她把笔记本电脑盖上，陈宿西问她：“忙完了？”

        堆满杂物的旧房子甚至没有多少能让人落脚的地方，她有过很多斟酌犹豫的时刻，最终也没把任何人请到过家里来，包括无数次等在她家楼下的陈宿西。

        她好坚韧，两人同行的少年时代，陈宿西在她上感受到最多的就是这一份坚韧，至今他仍然这样觉得。可陈宿西始终没有办法把她联想成小草或蓬的绿芽，因为她那样漂亮，是风雨打中顽强生存下来的明艳花朵。

        他把碗筷收进水池里洗好，又重新回到客厅，把沙发和地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出来，脏的丢到脏衣篓，干净的重新叠好。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下得了厨房叠得了衣服。袁青梨心安理得，吃饱喝足后工作效率猛增，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这下子换袁青梨神清气爽，明天又是周末，她可以好好休息两天。她撑着地毯坐上沙发，语气懒懒的：“可能是有田螺姑娘料理家务，工作都事半功倍。”

        后来她以为，只要足够清醒独立，足够努力刻苦，她也能因自足而自信。只是这之后她更难过地发现，无论如何努力，她似乎还是那个因父亲食言而买不到心爱的玩，以至于在同龄玩伴面前窘迫局促的胆小鬼。

        屏幕光投到她脸上，素净的脸庞平添几分清冷，陈宿西凝眸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说了你会收敛吗？”袁青梨睨他。

        袁青梨浑一僵。

        ……很袁青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