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她才听到李乐锡不是很高兴的声音。

        因此起居注仿佛虚置。

        李乐烟颇觉无奈。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李乐烟抬，就看见不远隔着大片红枫，李乐锡正站在那里冲她挥手。

        一目十行地看完，她叹了口气，将信纸撕碎，扔进了满杯的茶盏中。

        因为是双胎，李乐烟的肚子比寻常有孕之人要更明显，害怕多生事端，她便借着祈福之名躲在殿中不见客。

        李乐烟靠在窗上，不见人，她也懒得盘发，笔直垂顺的青丝落在后。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偶尔起来走走，就连一开始需要她过问的折子，也被李乐锡一并接了。

        “皇姐。”

        贴记录李乐锡言行举止的起居注张载不会说话，自从被安排在了陛下边，他仿佛受到了重用。

        每日寅时三刻，李乐锡着装整齐，前去上朝，他算不上勤勉的帝王，但也绝非只会贪图享乐之辈。

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朝堂上弹劾他的折子只多不少，李乐锡每次看完都会随手扔给他，让他自己去看。

        她伸手牵住他，“我们好好的就够了。”

        他陪着长公主在花园逛逛，去的时候就会拿些珍奇的水果，远远的，公主拿着一把纨扇，边笑意盈盈。

        “今日好容易得了空，皇姐一个人坐在这里是不是闷得慌，朕给你放风筝看。”他眼里的笑快要溢出来，“你喜欢老鹰的风筝，朕已经准备好了。”

        巳时，李乐锡忙完大多数事情，就会去见长公主。

        他就静静地跟在帝王上。

        卯时，他等在殿外。

        “我听阿锡的。”

        “又是那些官员的问信吗？”

        随着这些年来她手中权利的一一转移，这大澜朝堂，最终都要归于李乐锡之手。

        其实无论是宗涟也好，或是与他为敌的仇梦千也罢，都是听命于长公主。

        然而，送再多问信又有什么用呢？

        他才是真正的帝王。

        他走过来，额上还有些汗珠，李乐烟自然而然地抬手用帕子帮她拭，李乐锡顺势低，偷了个香。

        权力转移是牵一发而动全之事，曾经在长公主手下事的人，未必能够得到新帝的赏识，因此他们才万分顾忌，害怕长公主这边出了任何差错。

        然而大多数时间，帝王并不需要他出现。

        张载从不敢揣摩帝王的心情，他只是默默地把那些折子拿回家去，放进又大又深的柜子里去。

        “朕答应你。”

        转眼时间，日子平淡无波地过去，夏去秋来，中的纨扇都被收在了匣中，每日推开窗，便能看到庭院中的秋叶绚烂如火。

        今日的风确实很好。

        骨颜又一次从外面回来，带回一整沓信件，替公主工工整整摞在案上，才小心翼翼：“客人走了。”

        他们之前在朝堂上动辄鼓动李乐锡立后，也都是她的属意。

        地上铺的毯子柔和厚实，坐在那里很舒服，并不冷，但因为开着窗，偶尔有风进来，撩动她的发丝乱飞，绕过眉目，仿佛要随风远去。

        她笑了笑，窝进他怀里，沉沉睡去了。

        她随手抽出一封，见落款是帝师宗涟大人。

        但最近，李乐锡传唤他的时间多了起来。

        一片绚烂的红枫悠悠落下，正好碰到了李乐烟抬起的手尖，但她没有去接，所以静寂地飘到了她的裙角。

        只是当李乐锡伸出手来时，她还是握了上去。

        李乐锡就会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张载，于是他知，接下来都需要自己事无巨细记录下来。

        大片的云堆在蔚蓝的空中，李乐烟惊觉自己已经许久不愿出去走了，她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然而今后恐怕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