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芽认真思索后，紧皱着眉回答：

        纸签上有熟悉的熏香味，写了邀她去盛夏小市。

        小鸣还是嗅不出她说的这些气味，而且桑芽提及的味也太过虚幻，森林和大海的味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上，有一些水果味和草木味，还有森林阳光和雨水的味。“桑芽闭起眼睛分辨着，又微微皱起眉，”可是有时，我又能闻到冰冰冷冷的感觉，像是大海……“

        神君向前一步，为她带起面纱说：

        “我不会的！我答应过我娘，来这里只会好好菜！不会乱嚼！”桑芽大力保证，大概是她娘知九重天人事复杂，怕女儿说错话才特意叮嘱。

        “是我唐突了，只是听闻此次市集有白云间特制的星斗灯塔，实在很想与你一起走走。我知你的难，已了准备。”

        少了些上位者的尊贵气派，多了一点俊朗仙君的少年朝气。

        盛夏小市办于白玉京外围，因对全仙界开放，故而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小仙也能自由进出白玉京的分地方。

        只有一人会这样联络她。

        小鸣败下阵来，垂丧气请求桑芽：

        她有点纳闷又气恼，本想直接回去不理他，可又觉得他等不到人不会离开，而是会站到更阑人静。

        还未走至市集，已闻人声和乐声，信笺上也没写在哪儿见面，小鸣有些忐忑怕被撞见，一只水墨蝴蝶已悄然飞至她眼前。

        “小鸣仙姬可愿赏脸，陪我去市集赏灯？”

        小鸣莫名觉得害羞，却还是磕磕绊绊地试着唤了声：

        “你的味，我就知是什么，觉得很亲切！总感觉是我的姐妹一样。”

        在她呆愣的功夫，神君已利索地把面上，上他今日的装扮，的确让人联想不到眼前人竟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君。

        “市集人多，小鸣不必再唤我尊称，便叫我……阿玉吧。”

神君气味的时候，应是他开始常来藏书楼时，两人相的时间久了就沾上了彼此的味。

        赤瑛回瞧见她，眉眼间尽是春雪化般的笑意，他今日穿了件简单的松石绿袍子，腰间毫无任何玉石装饰，后脑扎着松散的尾。

        小鸣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思考着气味的问题，突然一只水墨画的仙鹤飞至她前，口衔一张纸签。

        片刻后她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

        “神君在想什么？怎么邀我来逛市集？是真以为市集上的小仙们没见过神君的画像，认不出你吗？”

        他拿出的是一个面和一个面纱，小鸣见到他手上的东西时，顿时愣住。

        小鸣也嗅了嗅自己，只嗅到一油烟味。

        面下的那双眼睛真挚动人，小鸣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甚至隐约开始期待，她垂眼像是不甘愿似的点点，嘴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鸣信得过耿直憨厚的桑芽，两人继续默默喝粥。

        但终究不如两万年前的盛况，传至今已成了一个小市集，说是小市集却也汇聚了四海八荒的商贩，十分热闹。

        小鸣很是不解，他一个神君为何不跟天帝去红莲祭祭拜，而是来找她去小市集约会。况且市集人并不少，他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走在一块儿。

        “用心去闻，就能闻到啦。“桑芽最后只说了这一句话。

        盛夏小市是红莲祭时才会有的市集，前好像是两万年前天群峰的重要祭典。群峰毁于两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后人为了纪念，方才在九重天再办一个相似的祭典。

        小鸣明白，桑芽对气味的分辨是她的本能，要她详细说出是怎么一回事就太难为她了。

        赤瑛听她这么一唤，有些晃神，又随即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迈步走向市集。

        她心下了然，跟着蝴蝶走至一隐蔽的花丛间，转个弯便见神君如松的背影。

        “别跟其他人说这件事……”

        “我也不太会形容是怎样的气味，每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也很复杂，不像调料就那几百种的组合，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他们的气味可能会接近但还是不一样。可是要问我不一样在哪里，我也不知怎样说，但他们就是不一样。”

        桑芽突然向前倾，嗅了嗅她，灿笑：

        “你闻到的另一个味是怎样的气味？”

        知她有些不悦，赤瑛也不意外，他从兜里掏出了两样东西。

        她千防万防，竟漏了这一点。

        小鸣一下子被美色迷住了眼，但很快又回神过来，郁闷：

        “阿……阿玉。”

        又想起桑芽说的味，思量再三，她还是去了盛夏小市，想趁机仔细闻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