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加喻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往前走，江炽去拦她。

        再想想，在市里见过眼花缭乱的丰富世界，经历几场噩梦，如果江炽的妈妈再询问一次，她可能会犹豫吧。

        得知曾加喻的拒绝，江炽很开心，连续几天请她吃大餐。

        但在曾加喻的母亲病逝后，他却变得很奇怪，先是不去她那补课――她当时也没时间，索停掉了自己的生意，初三一年本来就只帮他一人补习。

        初中毕业时江炽喝醉酒，在洗手间门口拦着曾加喻。酒意使他的脸红通通的，加上这一年个子高，更增添了攻击。

        不过半年不见，河对岸建成几栋稀疏的高楼，到夜晚陆陆续续有灯火亮起。这么高的楼层，显出几分突兀。

        他的手被墙上的玻璃装饰物划了一条长口子，一时间，楼梯蜿蜒着血迹。

        如果真的兴父母之命，他们江家也应该商业联姻。而曾加喻，除了一尚算顺眼的相以及常常引以为傲的智商，别无他有。

        齐小林简直要起来了。

        曾加喻拒绝了，背着现在看来依然是天文数字的30万巨债。

        当时的她听着只觉荒谬，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这种娃娃亲？

        传闻二期工程要建商业中心，老邻居阿姨对此不屑。

        会给出怎样的答案，曾加喻已经不知了。

        曾加喻难得话多地带齐小林逛了一遭自己读过的初中，感慨如果他也在就好了。

        可能也有害江炽受伤的原因，导致曾加喻心急火燎地收拾行李去市里。

        这时候政府发布迁移通知，几个政府大系统搬到河对岸，城中心全面东移。再过半年，县城中心最好的中学要将自己的高中挪到东边去，小小的县城分成了旧城区和新城区。

        良久，曾加喻直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九月一号教师节，一中举行开学仪式，会放半天假，那天我们一起去鑫天地看电影。”

        齐小林当时那个热血上，就差单膝跪地了：“曾加喻！和我在一起好吗？我会保护你的！”

        此时，江炽家的势力已经盘错节，伸到了市里。

        她咽了一口唾沫：“那天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或许齐小林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动，扯扯曾加喻的袖子：“我不会像以前那么幼稚了，我会慢慢慢慢成熟的，知咱俩在一起，爷爷一定也很开心！”

        因为曾加喻弱弱地来了句：“我需要你。”

        齐小林的眸子啊，突然就蒙上了一层雾气，“好。”

县城。

        其实就在一年多前，曾加喻13岁，读初三，那时候江炽的妈妈许过她一笔相当优渥的条件。

        一次两次，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后，曾加喻便没理过江炽。

        一八几的大个子，有点驼背，隔得老远就冲曾加喻招手。

        现在想想，江家若是真想找她麻烦，她去市里难能躲得过？

        她沿着新修的河堤散步，微风拂面，果然见到齐小林在前面等着。

        曾加喻补充：“为了表示诚意，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去影院等我？哈哈，如果我这次又发烧了，你可要早点来曾佳秀家接我啊。”

        后来走在校园里他压不理睬她，更后来，会在她路过的时候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

        他摸到她手腕，两个人都电一样。曾加喻下意识甩开，江炽没站稳，从楼梯上了下去。

        据说江炽去医院了好几针，以后怕是要留疤。

        曾加喻坐在台阶上，凝望着近的旗杆，两个人此时的姿势，像极了小时候她向他讲述什么是《理想国》的场景。

        他凑近她：“你愿意我女朋友吗？”

        只要她愿意学成归来后和江炽结婚，江家不仅愿意出钱医治母亲的病，自己还能在接下来的求学生涯里得到优越的物质条件，不愁吃穿。

        曾加喻俯视这场景，什么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