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搓了搓手心里的汗,面色如常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我觉浅。”
连着两天我没去看他,已经打算任他自生自灭了。
他倒是听话。
手在口袋里
了
,又松开,我走上前去,问:“为什么还不走?”
秦驰无奈地闭了闭眼,
痛又一次袭来,他顾不上解释了,躺回床上缓解着。
转过街角,我又看到了秦驰。
“嗯。”
只是很快被理智覆盖,我打量着他,半天没说话。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宇间藏着小心翼翼。
我是军统医院的主任医师,让一个不是军统的病人进来看病,在外人眼里这也不是稀奇事,多的是医生走门路让自家亲戚住进来看病,大多数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里冷风呼呼
着,男人清瘦无比,却
姿
,只有衣摆掀起又落下。我想起
北高原的枯松,风沙肆
也撼动不了它屹立在荒原之上。
“书房你不要随意出入,我上班时会把门锁起来。”
我一开始以为是这件事,所以并未放在心上,跟院长解释一下就好了。
院长办公室离我不远,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这个点早已经下班,几步路的距离,我心里预设着千万种情形……
既然已经被划上了怀疑名单,保密局那边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们几
“卫生间用完好好清理。”
办公室的门开着,从我门前经过的几位主任去了又回,神色各异。
他是在等我?
锐觉察到一丝不妙, 但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出了异常,那现在可能已经被人监视了起来。
我双手环
,被他气笑:“所以呢?”
我心脏如擂鼓
动,翻书页的手微微颤了颤。
男人又一次外
了情绪:“没地方去。”
我回想
:“那天是我值班,但是孙医生31号要给家人过生日,就跟我换班了,所以我是直接回家了。”
只是今日好像有所不同。
我敛去神色,淡淡点了点
。
我垂了垂眼眸,平静
:“我知
。”
我准备先去洗漱,他忽然叫住了我:“还没问你名字。”
晚上下班,刚出医院大门,就被对面静静站立的男人
引了视线。
裹紧呢子大衣,瞥了眼他单薄的衣服,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清脆稳健。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三个字:“跟上吧。”
“好。”
秦驰神色微动,默了片刻,点点
,发自内心
:“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2.
换掉白大褂,穿上大衣离开了医院。
他还穿着自己那
衣服,有些残破了,透过路灯照下来的光还能看到他肩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对这个城市很陌生,暂时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所以我想请求你,收留我。”
临下班时,院长
边的刘秘书来办公室通知我暂时先不要走,院长有话要问。
“也就是说你当天晚上是在家,没去别的地方?”
“有人跟踪你。”他声音沉稳,却多了份冷肃,“家门外也有。”
央求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的确
有不小的冲击力。下垂的眼尾泛红,蒙蒙雾气遮住他原本澄澈的眸子。
可是我听到刘秘书挨个将医院内所有的主任医师都留了下来……
小院子是我租的,面积不大。我把卧室让给了他,自己搬到了书房去住,他也没什么意见,我吩咐什么他就照
。
“好。”
上是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得我脉搏
动有一瞬紊乱,不悦地皱起眉
扭
瞪他。
“没有。”
“金州还,神州陆沉的州,还来的还。”
我在巷口观望了好久,才敢带他进家门。弄堂里住着十几
人家,平时就爱在门口聚堆扯闲篇,我突然带了个男人回来,若是被那些人看见,不知
要被怎么编排,我不能让自己成为焦点。
“记住了。”
“金医生,十一月三十号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过了很久,茶杯里的水已经见底了,刘秘书才进来找我。
“没地方去。”他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也没有钱。”
-
我张口就问:“你不会是想讹我吧?”
果然是这件事。
“金医生,院长找您。”
我知
在某个角落,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快走几步,责备地语气对他说:“不是说了要你在家里呆着吗?”
我承认有一瞬间的心
。
“有人能证明吗?”
“我都是一个人住,这怎么证明呢?”
“这几天你就想办法找活计吧,我的好心维持不了多久。还有,白天出门的时候一定要避开别人的视线,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家里多了个人。”
院长思虑片刻,点点
:“好的,麻烦你了,可以回去了。”
我不再与他多说,转
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