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你我这么久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说爱我，也全是在骗我吗？”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眼中泪光闪烁。

        “口气倒是大！可惜有我在，你今天连玲珑塔的门也出不了！”

        飞云台的长老、弟子们察觉异动，纷纷向玲珑塔赶来。

        “夜合，你怎么回事？怎么了这么多血？”黎珍冲到夜合边，她的面前已经积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最后一丝灵气散去之前，他似有所感地低，从他的袖中飞出一只灵气凝成的蝴蝶。这蝴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绕着他的指尖轻盈地旋转了一圈，然后变成了细细碎碎的光点，散在了风中。

        嬴羽徒劳地伸手捕捞灵魂，那跃动的蓝色魂火却飞速地四散而去，很快就消散在风中。没有了神木族魂火的力量，玲珑塔就像决口的堤坝，储存的灵气如洪水一样泻，回归到天地之间。

        夜合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但她还能站起来。

        黎珍的眼神中充满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他近乎恳切地看着夜合，想要她给一个解释，可是她却毫不留情，连骗都不屑骗他：“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给你下药，与嬴羽勾结。”

        自玲珑塔强化以来，修士对普通人的控制越发收紧，黎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有人闹事了。但是他很清楚，或许明天，或许后天，甚至可能是今天，反抗的浪就会打到飞云台上。

        打着打着，两人都感到有些异乎寻常地力竭，但都撑着。直到散的灵气飘在空气中，他们终于发现不对。

        这将是修士家族的末路。

        “废物，要不是靠着你爹，你能有今天？就你，也和我当兄弟？”

暂时盛装灵魂的皿，后却传来了黎珍的怒喝：“你在干什么？！”

        嬴羽意识到受骗，垂死挣扎地想要阻止灵气走。黎珍取出随携带的各种灵丹妙药，可是失去了灵气的药，就像普通的干草树一样，完全无法治疗夜合的伤，更别说抹掉这个符咒了。

        两人水平相当，边骂边打，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本顾不上一旁的夜合。

        “合儿，不必与他废话！”嬴羽说完就一掌拍出，直击黎珍的口，黎珍听到他对夜合的亲昵称呼，目眦裂，错避开他的攻击，专心与他打了起来。

        灵气被迅速地汲走，黎珍、嬴羽，以及所有闻讯赶来的修士，都陷入了力竭的疲惫状态，不能动弹。

        夜合笑：“你以为我当初面对魔藤的攻击为什么要推开你？难仅仅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吗。”她伸出手臂，皓白的手腕上用刀深深地刻了一个符咒，图案怪异扭曲，黎珍从未见过。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来，夜合却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平静地笑对着他，“这就是我的目的啊。”

        “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对我？”

        夜合却越过他，向外走去，她没有回，说：“我不杀你。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弱，不是因为我杀不了你，而是我选择不杀你。你现在与你口中蝼蚁一样的暴民又有什么差别？可是这样的你就该被我杀掉吗？”

        “杀我全族的仇人，也来与我说爱吗？”夜合嘲讽，“死后连灵魂都不得自由，也能叫还活着吗？黎珍，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一定会得到的。”

        黎珍若有所悟，问：“你要杀我吗？”他忽然笑了一下，“杀了我吧，如果这样你能高兴的话。”

        他眼看着夜合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她衣袂翩翩，随着灵气卷起的风轻轻飞舞，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