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殿下要许什么愿？」上官璃眉眼弯弯，爽快的答应。

        墨御轩微微一笑，「你说呢？」

        越城之战当日点滴歷歷在目，那每一个画面似削薄的利刃，切割着她的心，「那日，我带白虎军赶到越城支援，刚开始还好好的，之后突然爹爹、哥哥发狂似的，开始斩杀我们的子弟兵，我求他们不要、可是他们眼神空空的好像听不见我说话，非常不对劲！我抓不住也绑不了他们，为了减少损伤......我、砍了他们的......」

        「璃儿，你的很好、没有错。如果你没动手，会有更多人死。」墨御轩柔声说。

        上官璃一愣，蹙起秀眉睨着他，暗想：御王是戏弄她上癮了吗？倏然訕笑：「殿下脑袋又坏了吗？」

        上官璃的隐忍让墨御轩心疼，他懂，为什么她不能说，一代忠良怎能让此等丑事坏了后世名声，要是他、他也不会说的。只是苦了上官璃，即使大义灭亲是对的，仍然逃离不了罪恶感与愧疚的折磨。

        就单上官璃描述的状况，墨御轩多年的经验里肯定其中是有蹊鞘的，只是牵涉的层面到底有多广，这仍未可知......

        上官璃形状柔媚的眼眶泛起一圈朱红，看得出她在隐忍，但仍有漏网的细小水珠落在眼角，让月光照得闪闪发亮。

        「......」上官璃垂下，不语。

「恩......许本王一个愿望？」墨御轩故沉思，如黑耀石般晶亮闪烁的眼，透出狡黠星光。

        上官璃抬，凝视着他黑白分明清澈如镜湖的眸，多日来的不确定与愧疚，一下子全翻开来，眼泪似扯断的珍珠鍊子，串串落下。也许她等的就是有人能对她说这一句话：你的很好没有错。

        她可以选择说谎，但她发觉面对墨御轩，她无法......

        墨御轩低在她耳边着热风，亲暱地说：「亲本王一下。」

        「那......告诉本王一个秘密好了，璃儿为何夜无眠、在这里喝闷酒？不许说谎。」本也没想她会答应，墨御轩换个问题。

        她的模样让墨御轩一颗心拧在一起，「这就是你晚上不能睡原因？」

        稍早，他在主院没看到上官璃，听起沉香说上官璃几乎每夜都不得寐，晚间就会躲起来喝酒，所以才在花园里找她。没想到还真的在。

        埋在墨御轩怀里，炙热的泪水沾了他的衣襟，上官璃小声地说，「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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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带泪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柔弱，令人爱怜。墨御轩将她揽进怀里，包覆着她因哭泣而颤动的肩，许久，他：「别哭，老将军、少将军的事情，本王帮你查，定给你一个交代。」

        「这......」上官璃黯然撇过，这件事情她从未对别人提起，上官家世代清名、如让世人知这事，她怕父亲兄长日后为人詬病，绒一生不该是如此下场的。

        「越城之役战报上我父亲兄长战死、其实是我杀的......是我、把他们的一颗一颗的砍下来.......」上官璃一字一字说得缓慢，平日里清亮有神的双眼在此刻空盪得恍如灵魂脱鞘。

        良久，未得到回应，他低一看，那弱柔的人儿已然熟睡，他不禁又将上官璃抱得更紧，点点轻吻落在她的眉心。俊脸埋进她的发间，贪婪地取那独有的芙蓉香，约略苦涩低喃：「天下人都知为什么，就你不知。」

        是，她每晚都会梦见自己砍下父亲兄长颅的情景，提醒着她的残忍与无情，她不敢睡、因为怕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