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嚥了嚥口水，不安在心中逐渐扩大。

孩子，可陆勛却说他们是同一个生母？

        他已经能分辨两人的不同了，却还是走回同样的路？

        但若不是，他又对得起季璟吗？

        韩厉再次张开眼，湛蓝的瞳已恢復冷静，他如同回到五年前，茫然地执起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韩厉想告诉陆勛，他没有将陆韜当作替，就算不是因为两人基因相似，在各种相下他肯定也会喜欢陆韜的，却因之前的种种行为而无法反驳。

        陆韜值得更好的选择，不是他这样一个害死omega的人渣。

        「不怪你……标记的作用本就是为了只引彼此，杜绝他人覬覦的存在。」

        「因为……陆韜喜欢你啊。」陆勛重新好眼镜，遮住兽一般的眼睛，柔和自己的气场，他从抽屉取了合约，将其摆在韩厉面前。「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他喜欢alpha，我也不可能让他被当作替。」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他就是一直这么将陆韜当作季璟而行动，直到最后一刻清醒。

        「而你……」陆勛双手摆在间，与陆韜近似的瞳孔一飘，「你见到陆韜是不是觉得心动？」

        韩厉痛苦地闭上眼。

        --

        「我会走的。」

        韩厉离开了这座有陆韜生活气息的城市。

        他只是……深知这一切，却还是抱有丝毫贪婪，在得到陆韜的告白后產生不切实际的希冀，以为能够藉此获得救赎。

        是这样吗？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韩厉声音沙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韩厉下意识地遮盖住季璟留下的那两个小点。

        因为基因、因为血缘与费洛蒙，他仍是将陆韜当作季璟吗？

        韩厉张口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陆勛也没为难他，只是勾起了然的浅笑，没有嘲讽也没有生气，只是陈述事实，「你的把他当成季璟，才会產生类似的悸动。」

        「这是当初说好的合约。检查后没问题就签字盖章。该你的一分不少。按约定，希望你离开这座城市，别再出现在陆韜面前。」陆勛见目的达成，敲了敲桌面。

        他是陆勛也不可能将宝贝的孩子交给垃圾的。

        「谢谢你为陆韜的一切。」陆勛收起合约，起，速度与他相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韩先生。」

        「然后我知了，我从你的血里发现近似于母亲的基因。」陆勛指着韩厉后颈浅浅的牙印，「因为那个标记。」

        韩厉整个人乱哄哄的，甚至產生了耳鸣的错觉，他恍惚地看着陆勛，对方却将视线飘向墙上的照片。

        「季，是我母亲的旧姓。」陆勛看了会照片，随后将照片盖上，「因为属相同基因的omega费洛蒙，所以你才能安抚陆韜。」

        他不过是陆韜的一剂良药，病癒了就该扔弃，否则就成了孩子人生路上碍眼的绊脚石。

        一如当年，签下季璟的死亡证明。

        韩厉想，陆勛这么也是没错的。男人深知他的过去，也深爱着被遗失的亲弟，陆韜那么年轻，对爱情与懵懵懂懂，对费洛蒙產生的影响，更是一知半解，这么多日的亲密接与日夜相，陆韜绘对他產生鸟情也不无可能。

        韩厉脑中大喊着不是，却难以说服自己。

        若没有将陆韜当作季璟，本就不会有后续那些相。

        陆勛的话像一把锐利的手术刀，将他的内心剖开，鲜血淋淋地将过去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捧着一个又一个官将他对陆韜的喜欢套上科学又理的数据。

        只要时间过了，陆韜就会清醒的。

        陆勛也不会信的。

        最后理智又合理地宣判：「你只是被费洛蒙蒙蔽了，误将陆韜当作自己的伴侣。」甚至将前后数据以及季璟生前与他匹的数据摆在他面前。

        他怎么玷污那样可爱美好的存在？

        因为季璟的标记？

        「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同为alpha就只有你可以被陆韜接受，而其他人不行？甚至是匹上的omega都被陆韜拒之门外。」陆勛抵着桌沿，摘下眼镜，状似菱形一般的瞳眸了出来，「所以我调查了你。」

        韩厉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陆韜跟季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就是你们能匹的原因。你对陆韜会產生悸动与发情也是因为这样。」陆勛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以理的角度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解开，韩厉心一颤一颤地，从紧张不安到死灰沉寂，他想张口，咽却像被无形的手掐住而无法顺利出声。

        会知韩厉什么也不是，未来的某日想起这段，会感谢陆勛赶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