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宗室以靖王府威名最盛，近支便仿佛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其实不然，有更近的。

        在列宗亲多是侯、伯，着官服，有紫有绯。如今的宗室大多祖上在己亥之乱前已四散各地，名字上了玉牒，说多金尊玉贵就难了。

        显国公李修齐是息王叁子，弱冠出仕，人品官声都还不错。广安郡王乔维是先帝继子，乔家没几口人，他算硕果仅存的长辈，抚养过几年初回京的临、息二府子弟，与显国公最亲密，前些年去了蜀地休养。

        裴珣也不多言，左右倒霉亲戚折腾的不是他，折腾太过他出力敲打便是。

        东显德殿里和如春，李慈一早起来心事重重。

        李成平和两位没什么交集，不巧他收拾过的亲戚和这两位有关，显国公还算温文，广安郡王年纪一把，不好，脾也怪，出口挤兑李成平他不好还嘴，怕真把病号给气出大病，难得憋得不行。

        先帝与驸所生的子女，复国后尊位从母，皆易乔姓为李。长子李忱，战时失落，追谥庄惠太子。长女李恒，封襄王，次子李慎，封秦王。这对孪生子少时一同在军中听事，复国后征剿平叛各有功劳，对储位都势在必得，乃至在先帝病中犯了大忌，一并被废庶人，又先后死于放地。

        “别吓她，左不过几句酸话，难我这些年听得少了？”

        李令之掐了把腰，镇定地：“衣服穿得多罢了。”

        李慈这才松了口气。

        外间报钟离县主到，李慈没多想就出去了，见到人有些傻眼。

        李成平挥挥手，却忍不住皱眉，眼底透着不耐。

        李令之担忧地看了眼她哥哥，走过龙首，小跑着往舍人厅去。

        郊迎时太子自有舆驾，淮南王兄妹要与其他四五位宗亲一。李成平大约在宗正寺又补过觉，脸色红许多，熟门熟路打了一圈招呼，李令之也跟着他见礼，都是熟人，一团和气。

        “当然是殿下的是非。”裴珣温言笑语，态度理所当然，十分光风霁月的模样。

        “不过就是小半月没见，怎么、怎么宽那么多？”

        两人相携来到偏殿，李慈坐下改新的文章，渐渐苦了脸。李令之近来受足知识的苦，虽然颇有长进，但欣赏别人受苦更加快乐，她手里拿了本游记，到午间李成平过来聚餐，都没记住几段，光顾着打瞌睡和看戏了。

        没几天就是年节，出了正月又是大考，他堂堂太子，可以不尖，但若是混成末，可要羞死人了。去年才加入的崔春年纪小众人几岁，文章写得很不坏，李慈为此颇看不顺眼崔相公，这一家什么那么会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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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天气转凉，寒风让所有人变得怠惰，宁可窝在炭盆边磕牙，也不乐意多外出走动，是以太子殿下已经有一阵没招他亲爱的小姨聚餐了。

        今上顺和叁年诞下太子，大赦天下，追封庶人恒为临郡王，庶人慎为息郡王。两府皇裔重定封爵，经过穷山恶水数年磋磨，一朝回京迅速沉迷享乐。女皇只在御史参狠了的时候理，其余并不怎么理会，要置也是派宗正去。

        李慈眼前一黑，只觉日日往弘文馆送美食的自己罪大恶极，痛心疾首到就差没猛拍膛。

        李成平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路上问：“宗彦，你与樱时说什么了？”

        不远监察百官的御史顺风听到一嘴，努力克制才没翻个白眼。裴中丞是上司，妄言宗室记还是不记啊？毕竟是驸，宗室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这会儿看李令之，脸色红，神也不错，但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