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陈最温顺的回答。

        这算第一次正式吵架。

        陈初从没给陈最回过信，后来家里搬走了，电话也换了，虽然是亲兄妹，却比陌生人还疏远，成了彼此遥不可及的存在。

        总之陈初没再给过陈初好脸色，但他仍然以平和的态度对她，像是溺也像是包容。

        只是这次不再亲密无间。

        “谁稀罕！”

        直到他过生日那次，家里准备得很丰盛，他很期待陈初的祝福，她却说她恨他。

        但是并没开口，陈初只听见喧闹的嬉笑声，混着春晚的背景音，很团圆。

        再见到陈最时，陈初甚至差点没认出来，对母亲的模样也感到彷徨。

        于是，分开十年后，陈最和陈初又住到了一个屋檐下。

        那边只是一声简短的，“你也是。”

        那就恨吧，他难就比她好过？

        明明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他却一副谦让的态度，陈初气得不行，一脚踹翻他的箱子后，在陈最错愕的表情里，又拿着垃圾桶朝床扔过去。

        “陈初。”

        说完，她进自己的房间，把门板踢得噼里啪啦的响。

        随着书一起寄来的，还有他拍的各种照片，新家的，新爸爸的，新学校，新同桌，一切都和她截然不同。

        陈最回来后，家里人以冰释前嫌的姿态接纳他，还带着一种亏待了他的愧疚之心，陈初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之所以发展成现在这种相看两相厌的状态，是因为种种偏心的事情。

        母亲把陈最送过来的原因是她和丈夫因为工作原因要去国外常驻，陈最正值高三，关键时刻，担心没人照顾，耽误到成绩，所以送到这边暂时住一段时间。

        她趁着爷爷不注意，拿他的小灵通给母亲拨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

        “妈妈，新年快乐。”

        没几天，她收到了陈最寄来的新年礼物，是一本格林童话，他觉得小女孩都想当公主。

        陈最朝房间里搬行李时，看到陈初愤然的表情后，温和：“我们换个房间吧？”

。

        陈初置若罔闻的别过脸，不是赌气，也不是责怪，就是觉得没意义了。

        本来陈初对他只是没什么好感，不咸不淡的，陈最也合她的冷淡，抬不见低见的，也从不越界。

        陈最喊她的名字，语气轻而哑，带着微妙的迟疑。

        外公在喊陈最的名字，“最最多吃点，新的一年长得更高，成绩更好！”

        父母这次见面却没吵架，氛围平和得诡异，这些年来陈江的脾气沉稳了许多，没再当护工，参加自考拿到了学历后，自己开了个诊所，任劳任怨的担起了养家糊口的担子。

        陈初读高中后，一直想换到主卧，父亲也同意了，结果陈最一回来，他就乐呵呵的说，“一早就给你把房间空出来了。”

        正因为是至亲，陈初才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有他过得那么光鲜明亮？

        她在童话书的扉页上用力写下：“为什么，我的哥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