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悻悻地同他告别,祝愿他能早点回家。
刚刚结束的会议将设计方案敲定,迟野今晚要把会议上新增的要求加入方案中,赶在甲方下班之前将最终版发过去。
一栋楼盖了三四年还没盖好,怎么好意思嫌别人
?
对方大概
会到他的阴阳怪气,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在你之前我还找过别的设计院,过滤了很多设计师,你是最合我心意的一个。”
迟野没再回复,隔着屏幕扯动嘴角,对方的语气仿佛是在教他
事。
他在事务所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不算很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十分钟后,迟野将文件发给客
,利索的关机下班。
开启免打扰,迟野把手机放到床
柜上,没有解释的
/望,也不想再回复。
迟野回:“ok。”
换了那么多次人再不满意事务所就要关门了,昏黑的天色下迟野轻笑一声,被对面这人逗乐了,难得起了几分说话的兴致,揶揄
:“您满意就好。”
迟野没有接话,
上眼镜开始干活。
同事佩服他的毅力:“如果是我早就放弃了,请他换家事务所。”
家里没半点声息,单
男人的夜晚显得有些冷清,开
气制造一点动静,迟野倒在沙发上累的不想动。
手机在茶几上震了一下,迟野嘴里叼着烟,拿来手机。
迟野为这项目加了近一个月的班,和甲方联系过后,他直接将之前的设计稿全
推翻,在客
的基础需求之上加入专业设计,概念稿一出,在会上一稿通过。
实地考察是建筑设计必不可少的一环,迟野短暂的犹豫几秒,面上看不出表情,回
:“下周吧,还有个项目在进行扫尾工作。”
迟野不苟言笑,翻开委托书
略看过,出人意料
:“这项目给我
。”
夏允风发完消息等待一会儿,对方似乎没有回复的打算,于是关掉电脑。
迟野忍不住笑出声,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抖落在地,不纠正还好,一纠正反而显得奇怪。
同事感慨,说中国人更懂中国人。
累,却睡不着,晚间那两杯咖啡造的孽。
没有说明缘由,迟野这人
事向来随心所
,个
十足,同事们高兴终于将这个
手山芋送了出去,也没人
他为什么突然心血来
。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停止尬聊。过了十来分钟,迟野已经躺上床了,手机又响。
他猜测还是那磨人的甲方,打开果不其然,那人说:“方案出了,你什么时候来现场,我让助理订机票。”
“还有,我希望你在帮我
事时不要兼顾别的,我不喜欢一心二用的人。”
群,但毕竟年轻有为,因此深得老板喜爱。
对方说:“不急,不要出错,今天结束前给我就行。”
迟野点开对话框,是那个
的甲方发来消息:“还没下班?”
迟野回复:“再给我十分钟。”
不过对方确实
的厉害,概念稿虽然一稿过,但后续挑刺并没有少,可以看出对方自己研究过建筑方面的知识,但懂得只是
,挑的刺也不在什么点子上,更像找茬。
这些年他的
子磨平许多,年少气盛时
都要压人一
,得理不饶人,如今很多时候连话也懒得多说。
手
上这个项目,客
来自中国,本不是由他负责,但对方要求很高,接连换了3、4个设计师仍然百般挑剔,搞的几个德国人险些自闭,走投无路来向他求助。
对方以为他是德国人,迟野也没有说明,俩人交
一直使用英语。算算时间,国内现在是晚上六点,正是下班的时候。
停顿一会儿,那客
发来:“我是指你的设计。”
对方说:“我稍后把你的名片推给我助理,她会联系你。你把
份信息和日程安排发给她,她会帮你定好机票。”
迟野说:“多谢夸奖。”
迟野没吃晚饭,集中
力修改方案,白衬衫经过一天磋磨已经打皱,挽起的袖口留下深深褶痕。
迟野不太接国内项目,因此那几位同事也没报多大希望,口
抱怨几句,问迟野:“中国人是否都这么
?”
这副嚣张模样直接将对方拿下,
甲方总算闭嘴,安分了不少日子。
后来迟野直接告诉对方:“我们这里是建筑师负责制,一人一稿,我对我的设计负责,别人别想指手画脚。信得过我就
,信不过你再换人。”
迟野从不一心二用,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上个项目已经走完
程,因为甲方在国外出差所以暂时无法确认交付,对方下周回来,还需要最后的签字。

甲方一号:“方案我看完了,很满意。”
凌晨一点,社交
件“叮”了一声。
趴了一会儿爬起来冲个澡,热水烘托出三两分绵
。洗完澡,迟野去阳台点了支烟,那年玩命儿学语言养成的陋习,提神醒脑,后来戒不掉了,或是干脆不想戒。烟和酒有时异曲同工,能短暂的麻痹一个人的神经。
柏林正值隆冬,办公室里
气开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