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看得极认真。贺识任由她看犯人一样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报以坚定的回视，温柔的笑意，诚恳而愧疚的兄长关怀。

        终于等到女孩放下防备，慢慢放下，从床的角落钻出来。贺识伸手为她眼泪，抱住她，温柔地哄她，孩子一样轻轻地摇晃她，拍她骨骼突出的脊背。他糙的指腹隔着衣服摸到了那一块块圆的凸起，静静想：这就是妹妹上的骨，他的妹妹。

        明善被养父五花大绑的心理阴影难以消磨，几乎每晚都要噩梦哭醒，贺识心痛无比，听着妹妹压抑哭声几乎要呕出血来，这份苦难自然要报之于那三个贱人上。今日掰落牙齿，明日打折手脚，又请大夫将他们治得半死不活，继续折磨。他在明善面前是温柔大哥，贴关怀，天底下最好的兄长也不过如此，而在下人和他瞧不上的人眼中却是个活阎罗，真恶鬼。

        今日又哄明善睡觉，他本觉得二人虽是兄妹，到底男女有别，自己尚未成婚，明善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青春少女，共一室陪伴她睡觉实在不合礼制。他本想离开，但低看到明善纤细苍白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依赖地仰看着他，拒绝的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明善内心脆弱，真不知那帮贱人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他只是说今晚大哥只能陪你一会儿，明善就会低落泪。她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挽留他，只是松开了他的手，转过去，给他留下一个瘦弱无助的背影。贺识见她这样，只能愧疚留下。他开导自己，自己和明善本就是重逢的兄妹，多相一会儿又怎么了？他们正不怕影子斜，无惧旁人说三四。

        贺识此时衣衫完整，和明善躺在一张床上，与她说些军中趣事，讲到自己手下一个小兵闹出许多无伤大雅的笑话，明善听得直笑，偏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很像是他从前在山上练武时碰到的一些灵巧的小动物，看得他不知为何咙收紧，慢慢声音低了下去。

        明善了十多年乡野丫，家中贫寒，弟弟尚未长大之前，自己为了照顾弟弟时常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此时虽然边的异变成了一个俊美无比的哥哥，但她天真单纯，也没有人教她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只觉得亲人之间如此相并不不妥，趴在床上笑着看着贺识，不知自己动作间已然出致锁骨，男人从衣服的空隙中看到她肚兜的红绳，声音微颤。

        “我从那小兵的兜里，帽子里，袖子里，甚至他的子里搜出来二十多个馒，真是把我吓了一大，问他偷拿那么多吃的什么，他说自己总是饿，所以多拿一些当零嘴儿。”

        贺识一边说着，一边仰看着她，脑子不知为何混沌起来，看她红张张合合，居然有些耳鸣，听不清楚她在讲什么，只好问：“什么，善善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想吃馒。”明善在家中只能吃大家吃剩下的食物，饿了只能去山上自己给自己找果子吃，能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馒这等细食物更是很少吃到，“我在家里……”

        她突然不说话了，提到家这个字，她神色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