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秉丞作出一副惆怅模样，仿佛此事他也不愿，他也无可奈何。

        温然想着，又垂眸看向

        第一次是与秦少洲的亲事，父亲说她任妄为，无所顾忌。

        那这一次呢？

        温然心中没有丝毫波动，这番虚情假意的话，无非是不想让她与家中闹翻脸，将来她若真在五皇子府得势，温府才好借着她的势往上走。

        她有些无打采地靠在窗沿上，看着窗台上放着那几支瓶插茉莉花，茉莉花馥香郁，洁白的花尽数绽放。

        若是寻常人家的父亲，见纪家如此行事，当会有几分气愤。

        “可是……女儿不想入皇子府。”温然第二次在温秉丞面前表现出这么明显不愿的情绪。

        一夜梦境繁复，温然卯时就醒了过来。

        一时又梦到苏合和苏因笑着跑进她的院子，说是陆彦来提亲了，她一转眼，就看见陆彦站在春雪院中，他手中还握着昨日她送出去的荷包。

        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来提亲？

        纪家为着尽快撇清与温然的关系，所以才急急忙忙给纪谨言议亲，还将消息放出去，无非就是表明态度。

        前日伞下，她靠他很近，那冷香就直往她鼻子里钻。

        ……

是以今日他是来试探温然对这门亲事的态度，若她不愿，他自是要劝上一劝。

        温然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她一时梦到自己被一小轿送入五皇子府，赵启临攥住她的手腕，用那种视她为玩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恶狠狠地：“看，你不还是落到本皇子手中了。”

        “你与纪家的婚事本就是私下底商议的，没有凭证。为父听说，纪家已经在与蓝家商议定亲了，他们两家有多年的交情，又是青梅竹，确为佳。”

        应当她与陆彦初识之时，他上就已经有这冷香了，所以她才会觉得熟悉。

        “为父知你不想入府低人一等，父亲也不想让你受这等委屈。”温秉丞长叹一声，他似是无奈：“只是你不知，如今朝局复杂难测，为父其中亦犹如在旋涡之中，万事不由己。徐贤妃和五皇子的权势在外，父亲能的有限。此番确实委屈你了，你若要怨，便怨父亲无能吧。”

        她不知陆彦究竟什么时候上门提亲，父亲既来，她自是要言语安抚住，不能让他们看出不对。

        温秉丞见事情如他所预料的进展，他不疑温然的话，劝解宽一番，又言五皇子为人如何如何宽和，她若入府必不会受委屈等等。

        温然如今的神情，也应证了他心里的猜测――他这个长女看着乖顺，但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像她的母亲，骨子里的子犟得很，不打碎她最后一丝念想，她绝不会放弃。

        温然垂眸听完那些话，直到将温秉丞送出春雪院，她看着温秉丞的背影，眸光瞬时冷了下来。

        若是秦氏没有与她说那一番话，说不得她会信这话几分。

        陆彦昨日与她说“无人能相阻”，他话说得那么坚定，她心底不定，但还是选择信他一回。

        温秉丞听见这话却没有太多的意外，温然不想入府为妾是常理。

        温然看向温秉丞，在她父亲眼中，她看不到一丝愤怒，今日这番话无非是要彻底断了她的念。

        “父亲莫要这么说，女儿如何会怨您？只是这事情太突然，女儿一时实在难以接受，还求父亲给女儿几日时间，让女儿想清楚。”温然双眸微，仿若已知此事无可转圜，只求些时间去接受。

        温然枕着手臂看着那花，闻着那花香，脑海中却想到那日被她丢弃的黄色郁金香，还有陆彦上清淡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