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摇了摇，端正脸色：“没事，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我已经让人准备了解酒汤，你先沐浴，还是先喝一碗解酒汤？”

        他也害怕她

        上的寝衣是正红色的，领口有些低，温然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对苏合：“换一件吧，这件我穿着不舒服。”

        “这是你今日用的口脂吗？”陆彦问。

        温然闻言，不免想到婚前两日，秦氏让嬷嬷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两本羞死人的图画，她脸颊瞬时烧了起来。

        温然抬眸看向陆彦，他目光清明，不像是喝醉的模样，但他脸上带着红意，垂眸看她时目光幽深难测。

        温然睁眼，正要开口让苏合动作轻些，一转却看见陆彦拿着绞发的巾布站在她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动作重了些，他声音带着歉意：“我是不是扯到你发了？”

        可是苏合说得也有理，也就今晚而已。

        温然勉强适应了这件寝衣，她斜倚在榻上，苏合站在一旁帮她绞发。

        她不应该先沐浴的。

        陆彦将布巾交给婢女，他一走近，温然就闻到他上郁的酒气，想是被灌了不少酒，也不知醉没醉？

        他一说话，酒气扑面而来。

        困意来袭，温然昏昏睡，意识渐渐昏沉，中途她感觉苏合绞发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只是苏合的动作似乎变得有些不知轻重起来，扯得她一紧，瞬间疼醒过来。

        陆彦从沐间出来时，温然正坐在铜镜前，似乎正在无聊得摆弄首饰。

        陆彦果然没有回，他大跨步进了沐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温然的目光。

        温然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正要询问，却见陆彦的手指靠近，他指腹上的艳红口脂落在了她畔上。

        陆彦手指移开，温然抬眸望向他，注意到他的眼神，她心尖一颤，启唤：“陆……”

        温然说着想起，陆彦的手却穿过她的肩，将那盒口脂打开，他的指腹沾染了些许嫣红的口脂。

        他把小姑娘放在床榻上，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久久凝望着怀中的少女，半晌才声音低哑地问：“阿然，你会后悔吗？”

        她的心莫名快了起来。

        温然呆了一瞬间，她很快坐直子，提高了寝衣的领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然看着他的背影，打着陆彦察觉不到的念，又欣赏了一会儿。

        刚说出一个字，陆彦俯，轻易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脚步平稳，看不出一丝急切，唯有眼中的神色些许他的心思。

        他说着就往沐间去，动作干脆利落。

        温然从未见到他脸红的模样，一时忍不住观察起现在的他――

        温然被自己的联想惹笑，陆彦见小姑娘打量完自己又笑了起来，俯问她：“笑什么？”

        “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也就今晚，姑娘忍耐一下。”苏合劝，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是指秦氏。

        “刚刚，见你睡着了，便没有出声。”

        铜镜不高，温然看不到陆彦的表情，透过铜镜，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缓慢移动，一点点将口脂在她畔上重新抹匀。

        一正红色的喜服，完全贴合他的形，宽肩窄腰，双笔直修长，他站在她面前将她眼前的光线挡了大半，温然的目光又移回他的脸上，他本就英俊，此刻被酒意染红了脸，不再那么清贵华然，一时有些像是浸在脂粉里的风公子哥。

        陆彦摆了摆手，一直守在屋内的婢女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他走到温然后，目光先是注意到桌上的一盒口脂。

        她后悔了。

        温然一怔，之前一直是她在害怕陆彦有一日会后悔，但她从未想过，陆彦也会问她这样的话。

        温然看向那盒口脂，她点了点：“嗯，怕要补妆，所以带过来了。”

换上寝衣时，温然还有些浑浑噩噩，直到感觉上的寝衣与以往不同，她才注意了一下――

        小姑娘不答，陆彦也不问，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淡笑着：“这点酒还醉不倒我，我先沐浴，你继续绞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