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所思所想都是关于陆彦上的寒疾，陆彦听见她这样的解释，再多的胡思乱想也该烟消云散。

陆彦鲜少在她面前出强势的一面，但如今这话他说得再柔和，温然也能感觉到他的强。

        “我当初对赵宣并无情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仅此而已。”温然解释，她思及陆彦刚刚误解的事，又补充：“刚刚我也不是在看他，我是在看他后不远的那女子，她似乎会医术。你这几日药浴也没有多少缓解，我想着兴许真能碰上一个神医，说不得你的寒疾就解了。”

        “陆彦，竟然是你。”赵泽嗓音嘶哑地，他嘴干裂，上还有被姜胜年刺出来的刀伤，他双目恨毒地看向陆彦。

        陆彦缓步向前，他神色漠然，看向赵泽的目光凌冽如寒冰。

        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邓永常在狱中得知他的好侄儿早有不满之心，却已无力再多说什么。

        但他心中在想，不知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到他上是否也适用？

        他似乎有一种底气，无论她何地，他都有本事将她夺回去。

        不过此行清剿顺利，直到赵泽被押入衙狱，喻柏才知是因为他派去护送军饷的下属暴了赵泽的行踪。

        温然如今对他的好，是顺心而为，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

        到如今陆彦方才知晓，原来他也会患得患失。

        什么如果。

        谋反是死罪，他们的谋划一旦败，就预示着死期即至。

        赵嬴，乃是当今皇帝之名。

        衙狱阴森幽暗，赵泽被绑缚在铁架上，他眉宇间皆是戾气，这么多年的东躲西藏让他变得更加阴翳。

        赵泽清楚地记得陆彦这张脸，当初他与青州知州里应外合，本该顺利攻下青州，谁知那夜暗袭，他陆彦一个书生竟然斩杀了他的心腹大将。

        赵泽看着陆彦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阴冷笑：“你也不过是为赵嬴卖命的一条走狗，你以为你抓到我之后就能前途似锦吗？一条狗怎么可能为自己的命运主？”

        若她侧之人换成旁人，她是否也会如此尽心照顾关心忧切？

        陆彦不在乎他说了什么，他上前将那块烙铁狠狠按在赵泽上的刀伤，滋啦声响，陆彦面色始终平静无波，在赵泽的哀嚎声渐弱时，他启：“建元十七年，北狄进犯，你将北雁关的兵力布防图给北狄人，致使北雁关失守，你当时就应该死在北境，残存苟活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能一直躲下去？还是你觉得，凭借那些言，你赵泽就能成为下一个明主？”

        若知今日会因他沦落至此，当初在青州城外，他就该亲手斩杀陆彦以解心之恨，赵泽如此想着，他眼神愈发阴狠地看向陆彦。

        “梦。”

        “你……”温然言又止，她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缠这个奇怪的话题。

        从来就没有如果。

        甚至隐隐有一丝偏执的感觉。

        赵泽叫嚣不已，他不甘心自己多年谋划功亏一篑，却也知并无翻盘之力。

        陆彦轻缓一笑。

        三日后，永西总兵姜胜年亲自押解赵泽至州府衙狱。

        她没有嫁给别人，她如今就是陆彦的夫人。

        赵泽边的叛军大多数已被清剿，还有少数叛军藏匿于山间化为山匪，姜胜年此次将赵泽押解过来，与陆彦交代叛军清剿的结果，当日便赶回了永西军营，他需继续让人在越州附近搜寻那些漏网之鱼。

        他接过狱卒递过来的烙铁，烙铁烧得火红，在这阴暗的狱中明亮得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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