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如此简单，中间却隔了十七年的时光。

        贺衍看着虞霜踏进小院，他在外面守着。

        虞霜想要低行礼，温然毫不迟疑地扶住她的手臂：“虞大夫，你应当知我的来意，我不需要你如此，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和我的生母是什么关系？”

        温然最后一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温秉丞曾将她丢在云安村多年，给予她的亲情少得可怜，她不确信虞霜对她的态度是怎样的。

        “只是什么？”

        她很清楚，她的心底还是希望她的母亲当真如宁姨所说，是爱着她的。

        如今多年夫妻，他早已学会在虞霜面前自然且轻松地出笑容，但这份笑容只属于他的妻子。

        温然早已在厢房等候多时，虞霜进来后，赵宴去了隔的屋子等她，给她和虞霜单独说话的空间。

        “我知的，宁姨说过，当年您我为了生我，差点丢了一条命，您能活下来，我该感谢上苍，让我能再见到您。

        “阿娘，我怎么会怨您呢？”

        虞霜将温秉丞害她一事抹去，只说她当年不小心失足落崖，被义父救起后却记忆全失，直到在越州见到温然，许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她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在云安村中，她从宁语口中证实了自己的份……

        “我是在宴前恢复所有记忆的，但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说起这些，也怕你不能接受……我不会强迫你认我，你若觉得难以接受，便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日后我也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不用为难，不必勉强自己……”

        多日来的困惑，当真问出口后，温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那这么多年，你为何都不曾回来看我一眼？你是，不想要我吗？”

        她没有给过温然一丝爱意，不能再给她带来痛苦。

曾经不爱笑，第一次在虞霜面前尝试用笑容缓解气氛时，还显得很是僵不自在。

        虞霜轻呼一口气，她抬眸看向温然，短暂的沉默后，她启：“我……我就是简月。”

        去岁与宁姨分别时，宁姨特意叮嘱她，让她凡是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如今才明白这话

        如今她方才明白，她在犹豫踌躇时，虞霜也在彷徨犹豫，虞霜怕这样的真相会伤害到她，孰不知她心中有多庆幸她的母亲还活着。

        温然先前一直不解，虞霜为何没有主动来告诉她真相。

        宴遥遥一见，温然已有多日不曾见到虞霜。

        距离越近，温然越发觉得虞霜的容貌和柳姨娘很像，但她们给人的感觉不同，柳姨娘弱，而虞霜显得更坚韧果敢。

        时间一点点逝，温然看出了虞霜的踌躇不前，她主动往前一迈，她刚刚踏出一步，虞霜便朝着她走过来了。

        直到有人轻轻抱住了她，打断了她的话：“您并非是故意舍弃我，我又如何能怪您？我若当真心存埋怨，今日就不会来此了。

        虞霜心里微松，她点了点：“嗯，我进去了。”

        此刻二人一人站在屋中，一人站在门前，看着彼此，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只是再果敢的人，也会有犹豫不前的时候。

        她的母亲没有坠崖亡，这本就是一件好事，只是她不明白……

        “只是……  我忘记了你的存在。”虞霜轻声，她还是决定隐瞒温秉丞害她命之事，温然毕竟在温府生活了那么久，她怕这样的事实说出来，会让温然受伤。

        虞霜还再说，她眼中泪，眼前模糊一片，她难以看清温然的表情，她看不清那是厌恶还是不解亦或震惊……

        温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虞霜闻言，心口一痛，她立刻摇：“不是，我不是不想要你，我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