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改短的小衫束，然后打发朱果：“厨下备了娘子要的饮子，你去端来。”

        朱果向来手脚麻利，应了一声，风似的出门，又风似的端着一盏青花碗盛着的薏仁饮子回来了。

        严暮自此时也已经清醒，盥洗之后捧着那碗闻着一桂花香，实则没有半点滋味的薏仁汤，仰着一饮而尽，纤长的脖颈细腻白，与脸颊拐角形成好看的弧度。

        喝完之后她歇了片刻，趁着她歇着的功夫翠圆和朱果已经熟练地将桌椅移开，给她腾出位置杨柳戏。

        这杨柳戏是因为她年中的时候贪嘴，正是及笄之年的娘子家像蒲草一样，风一就见长，吃得多了长得也就更加厉害了。

        虽然朱果和翠圆都说严暮自就是丰满些也是好看的，可她知自己受到人们的赞赏，除了因为这一张专门挑着爹娘的妙长的脸，还有眼下时人最爱的瘦削段，出尘气质。

        她的五官太过于明艳，稍微长得丰满一些，便冰肌玉骨，是掩不尽的风-。

        比起风-艳丽，时人更爱沅芷澧兰。

        她翻遍古籍，以华佗的五禽戏为基础，改编出了更适合女儿家的杨柳戏。

        一套杨柳戏下来，严暮自全都汗津津的，上的小衫和束脚都印出水渍。

        朱果赶紧拿着巾帕过来，给她汗。

        饶是朱果这样总在她边的小丫，也不由得盯着她的脸挪不开目光。

        眉眼若云雾衔远山，笼烟水，迷蒙之间风情自，刚出过薄汗的一捧小脸尖尖，似玉生香。

        朱果笑：“娘子真好看啊，我出了汗是臭臭的，可是娘子就算是出了汗看上去还是香香的！”

        美人儿翻了个白眼，弹她一个脑崩，反驳：“什么叫看上去，娘子我就是出了汗也是香香的。”

        翠圆早就把浴汤准备好了，严暮自除去上透的衣衫，像一条灵活的小鱼摆摆钻进桶里，沐浴濯发。

        出浴之后，严暮自坐在铜镜前，顺着自己的眉眼描画。

        翠圆在她上妆之时，握住她如墨缎一般的长发，往上抹发油，朱果则是尽心尽力用蒲扇给发扇风，努力为干发工程添砖加瓦。

        对于主仆三人而言，这些工序都是驾轻就熟的，一切已经就绪之后，天际才开始蒙蒙泛出亮意。

        *

        湖州城整条东街有大半是知州府邸，红砖绿瓦的高墙绵延了近七八里，街前来往，豪车美婢，是不凡。

        雪深难行，纵然已经有知州家仆已在街两旁窸窸窣窣铲雪，依旧是敌不过落雪簌簌。

        一辆挂着檐铃的车依墙艰难而行，也是许久才走尽东街，到了温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