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自己。

        赵玉没有上回答她的话，二指起鸟笼旁边叠着的一领猩红色福团纹白领斗篷将她裹住，他长指一拉，厚厚的兜帽收拢，将她玉雪一般的小脸圈在其中。

        “崔郎君？噢，忘记告诉你了，清河崔氏只是孤的母族。孤，姓赵。”

        赵玉的声音仿佛天雷轰过严暮自的脑子，顿时感觉周生寒。

        原来如此！

        太子赵玉这个名字无人不知。只因当时崔皇后诞下麟儿后子孱弱，为了祈福，曾昭告天下下了恩典。

        太子以玉为名，然玉者乃天地之灵也，东不豫霸占。

        也就是说，太子名讳玉字不必避讳，天下麟儿都可以取名为玉。

        严暮自知这个典故也是因为柳氏生下继弟之后，赶了这个趟儿，要沾沾东的恩典所以取了带玉的小名。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惧怕世家大族之内的厮杀，现在她都不知自己该惧怕什么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念叨：“你是……东的太子殿下？”

        赵玉倒是有些吃惊她知晓自己的名讳，扬起黑深的眉，心下难掩欢喜，面上不显：“你知晓孤？”

        说完自己又有些后悔。

        翼王和贵妃最喜欢造谣泼脏水给东，往常只是舅父一人给他辟谣，且手段残酷，往往起到反作用。

        之前他从来不大在乎这些，觉得人云亦云不过尔尔，他懒得也不屑去辩驳，清者自清。

        然而，此刻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名声不太好。

        “湖州离上京远，听到的传闻难免不尽不实。”他下意识补充一句。

        严暮自浑发抖，本无暇去听他在说什么，她只感觉自己浑变得绵绵像汆水的面条。

        她刚才骂了储君！

        她强使自己稳住心神，俯叩拜面前能执掌自己生杀大权的郎君，卑微告罪：“臣女出言不逊，殿下饶命。”

        饶是她强自镇定，赵玉也听见她声音中的一丝颤抖，他皱眉：“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话，谁让你下跪了。”

        严暮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太子仿佛现在对她还在兴上，并没有被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而生气。

        她刚缓了缓，想要接着往下说，自己一下从冰凉的地上落入一个温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