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靴每进一步，便滴落一条刺眼的血线，蜿蜿蜒蜒从门口一路到里。

        *

        “什么……什么太子殿下？谁是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你要什么……不、不，你要她、你带走，是她继母让我纳她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杀……”

        他从过来时就一直着疼的终于安分下来，不再剧痛。可不知为何，摸着这一掌的泪，他只觉得嘴中发苦，心如同被人骑着飞云狠狠踏过，疼得发紧。

        顺着红绸的指引，赵玉轻易找到柳夏的院落。

        赵玉眼风不动，没有去逃走的人，走至床前将自己的大氅脱下，包裹住小娘子如玉的躯。

        严暮自待他走近，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愣怔怔还站在床.榻上，喃喃：“是太子殿下……”

        人都在前宴客，院中一个人影也不见。

        自己放在心珍视的小娘子，现下只空了了穿着一条什么也挡不住的长肚.兜，长指玉白的双.被侍女攥着，雪白的肤上都是她挣扎留下的印子。

        “嗯，我在。”赵玉冰凉的手遮住她的眸子。

        柳夏颤颤巍巍指着他：“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啊！”

        背对着光看不清楚面容，严暮自的眼眸水雾漫了上来，刚才还在尽力挣扎的人，像是突然长出了心口的.肉，戳一下就酸得厉害：“凌官？”

        高大的郎君着红衣背对着门后的天光，手中执这一柄还在滴着血的寒剑，斜斜指地。雨丝将他的黑发打，影孤清落拓。

        屋门被一脚踹开，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的柳夏与扯着媏媏双.往下按的两个侍女，都转看向门口。

        屋门口歪坐了两个正满脸坏笑、正在交谈的小厮。

        紧闭的屋门也挡不住里小娘子的喊叫，间杂还有杯盏与桌椅碰撞的碎裂声。

乱去接。

        两个侍女一看这种情况，立时慌了神，哪里还记得自己要帮着柳夏圆房的任务，尖叫着绕离赵玉往外跑去。

        “别怕。”他说

        “媏媏，我来了。”他出声时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意。

        麻子小厮搓搓手心：“这样的烈女可不是咱们少爷的爱好，到时候等少爷玩腻了，说不定咱们之后也能沾沾光……啊！”

        “嘿嘿，这位姨娘可长得真好，刚才把人洗干净了绑过来的时候，我可都看见了，比剥了的鸡还要溜呢。”面上长了麻子的小厮猥琐地溜一下口水，“少爷如今还躺在床上，就能享这样的艳福，真是羡慕啊。”

        严暮自闻到熟悉的沉水香气，刚才对着柳夏时无力却还要强装气的心像是被人敲破了壳，出内里的柔.与酸.胀。

        赵玉一路至内院，家中的下人见他虽然面生，却生得极好，衣着华贵气度不俗，也是没有拦人的意思，甚至都以为这是柳夏的贵宾，都还会行礼。

        赵玉凌厉似刀的眉眼染上寒霜，看着柳夏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

        “我好怕。”从来对着他都是虚假逢迎的小娘子，一次不再总是笑得媚眼迷离，而是大大方方落下泪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幸好……幸好她没有任人鱼肉，坚持到他来了。

        麻子小厮的话上的刺痛打断，他低看向贯穿自己大.，上还滴着鲜血的寒剑，发出一声惨叫。

        眼睛比肚脐眼还小的小厮听着里闹哄哄，笑：“这小娘子真是烈，这么久了还在闹呢。”

        赵玉垂目凝视，他的指被泪水沾，从横廓的手掌滴落。

        小眼小厮看见来人气势汹汹，刚要跑出去叫人，就被风岩揪住，手刀带着风落到小眼的后脖，还没反应过来就意识不清，倒在地。

        赵玉单手举剑，刺入柳夏的心口，血腥气在屋内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