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希臣侧她一眼，“许的什么愿？”

        倏而，灵光一闪。

        明栀改口，“您想知吗？”

        她拨了拨发，望见撞她的男人满脸凶相，拍着胳膊朝她低声叽哩哇啦说了几句。

        “你想听？”邵希臣挑眉。

        愿望说出去可就不灵了。

        明栀默默踮了踮脚，后悔了，还不如不开口。

        “许愿币啊，刚掉地上了。”她巡视好几圈，终于在角落里望见，捡起来用纸巾拭好几遍。

        没有磕碰到哪里，她也懒得计较。

        邵希臣面无表情：“整个公司找不出第二个算盘比你打得响的人。”

        邵希臣语速很急，几乎是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明栀脸贴在他大衣上，甚至还能感受到刚刚落下的雨滴。

        希望亲人朋友能够健康幸福。

        倒是邵希臣，平静地侧过，神情没有任何愠怒之色，语气却实在称不上友好。

        她干巴巴地笑两声，“我许的愿是，顺利转正，工资翻倍，年终奖多多！”

        “小心！”

        希望爸爸早日能有合适的型，手术顺利。

        “明栀。”邵希臣有些好笑。

        明栀呆呆地摇。

        再望邵希臣，气不面不改色地问她：“没事儿吧？”

        明栀疑惑，她很讨厌与数字有关的工作，且大学里并未学习过财务相关知识。

        虽听不懂，但铁定不是什么好话。

        明栀没强求，十指相扣抵着下巴，紧紧闭上双眼，在心底默默许愿很久。

        她还是一次为邵希臣这种气质而感到开心。

        不愧是老板。

        他沉声：“如果你转正，不应该在文秘，而应该去财务。”

        态度转变得太快，邵希臣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着说：“说来听听。”

        “找什么？”邵希臣蹙眉。

        ……

        “不想。”

        他不紧不慢地说了大概有半分钟，男子由暴怒转为平静，接着面上浮现几分歉意，连着弯腰点几下，拉起旁小孩迅速离开。

        “没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进去的小纸条。”她引开话题，摊开手心两个许愿币，“许愿吗？我请你。”

        “想听！”

        眼睛滴溜一圈，她撺掇邵希臣：“老板，您真的不想许愿吗？”

        睁开眼，将币抛出去，落到池水的瞬间，激起一阵水花。

        脑海中都能弥补出邵希臣挑着眉自恋的语气：“就这么喜欢看我的照片吗？”

她不介意与邵希臣分享这张照片。但是“这么开心”，好像是她对着照片犯花痴一样。

        她丝毫不怀疑，即便是在初冬赤进这许愿池，寒意也不及邵希臣语气三分。

        待她稍稍站稳，怀抱渐渐松开，耳边突然传来暴躁的声音。

        时间奇迹般地静止十秒钟。

        “为什么？”

        她讲到一半，一强力冲撞过来，朝旁边歪了歪，险些要栽倒池子里。

        她瓮声应：“在。”

        “……”缓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指什么。

        她下意识地回答：“没什么。”

        平常训人多了就是有好，不用高嗓子，不用刻意摆出狰狞的神情，随时随地便能散发出令人生畏的气息。

        意料之中，他拒绝了：“迷信。”

        她撇撇嘴，“您就没有任何愿望吗？”

        “谢谢老板。”她笑嘻嘻地，低在地上瞅几眼。

        希望妈妈在天堂无灾无忧，开心幸福。

        “不带您这么拐弯抹角讽刺的。”她小声嘟囔着，“我承认内容是有些出入吧，但这也是我美好的愿……”

        邵希臣总是这样，用平静的语调，说着最损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