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他说这周带过来，我周末回学校给你。】

        宋冬雪尾音故意拉得很长，语调暧昧不清，季晚似乎也觉得这话有理，挪两步到宋冬雪后，以示支持她的观点。

        “那在哪儿？”她问。

        这让明栀开口前吞咽好几下口水，试图嗓子，好不会因为紧张不安而嗓音沙哑。

        等了许久，不见下文。

        她循声抬，瞬间对上方乐瑶的视线，两人都略微惊讶。

        明栀追问：“杂志现在在这儿吗？不如我先带走。”

        “邵总。”她语调略快，声音漂浮于半空，找不到落脚点，“抱歉打扰您。之前您答应过宋冬雪，给她的杂志签名。她托我来找您取。”

        一个月前很是熟悉、每天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再次响起耳畔，让她恍惚了会儿，口后知后觉，渐渐溢满了酸涩。

        离开文秘不到一个月，再回到三十二楼，竟然陌生许多。

        “明栀？”

        对视不足五秒，明栀率先低下，而后邵希臣挪开视线，不紧不慢地开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你来就为了这事儿？”邵希臣适时出声，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暧昧，“工作上没什么要汇报的？”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一个要进去，一个刚离开。

        深一口气，轻叩两下。

        “好不好嘛。”方乐瑶双手合十在前，滴滴的请求，明栀差点就要招架不住。

        她将急切离开写在表情中，邵希臣压了压梢，语气沉几分：“不在。”

        明栀有几分疑惑。

        明栀竟然读出几分揶揄。

        “你们太多心了。”明栀笑肉不笑，“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什么事？”

        “进。”

        她讪讪回笑，抬起手在离门几厘米远的地方，倏尔停顿片刻。

        -

        俊脸保持着一贯的沉静，瞅见她的瞬间眼神无太大波动，只是眉心皱了下。

        他黑着脸回答：“在家。”

        她突然有点后悔否认得如此绝对了，拒绝的话刚到嘴边，便又被堵回来。

        “没有。”她摇摇。

        “那您什么时候方便拿过来？她急着要。”明栀如实。

        ……

        “反正邵总之前答应我了。栀栀，你要是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很难不怀疑你是跟邵总发生了点什么才不敢面对他哦。”

        她不是方家独女世显赫吗，就算要从基层岗位锻炼，也应该去自家公司吧？

        推开门，他如往常无数次那般，坐在一成不变的黑色办公桌前，似乎只有黑色，才能镇得住他气场。

        上楼之前，她特地问过何远洲，确认邵希臣独自在办公室，才敢放心。

        从办公室出来，呼都变得通畅。

        “明天，后天，这周，说不准。”

        “好久不见。”方乐瑶态度很热情，不满足于简单的寒暄，主动问，“你现在不在文秘了？”

        明栀没办法强求什么，本来答应签名就是他愿意帮忙，“好。您什么时候带了通知我就行。或者让别人交给我也行。”

        不能再多待片刻。

        “啊，太可惜了。”方乐瑶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其实……我从这周开始，在文秘替你的位置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你请教吗明栀？”

        “是的，我被调到人力了。”明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你记得帮我给邵总要一下那几本杂志吧。”宋冬雪又低看手机，“反正你们离得近，两个人见面也不尴尬。”

        她先从行政台抽了张纸，掉手心黏糊糊的汗，然后给宋冬雪发信息说明情况。

        何远洲笑眯眯地望着她，即便一句话也没说，仅仅用眼神示意快进去。

        闻声，他终于抬。

        典型的态度问题，不想合。

        说完便颔首：“我先走了。”

        她仅仅是站在这里，就比预想中拘束更多。

        “行，”他自顾自地点，钢笔被攥在手里，“这周带给你。出去吧。”

        到此为止，他仍没有抬，换句话来说，他现在还不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