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他选择地回答‘下次不要送我回来’，“既然你心疼我来回跑，那什么时候搬来和我一起住？”

        她带着歉意：“吵醒你了？”

        “出差带的礼物。”他扬起梢，“打开看看。”

        应是怕她又想起糟心事，还巧妙避开了名字。

        明栀忽然就想起来，宋冬雪大一谈过段恋爱，与男生在校园里着三十度高温逛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先回女生宿舍，宋冬雪坚持着要送男生回去，男生又送她到楼下，循环往复，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寝室其他人取笑。

        随即便后悔，万一他快要睡着，被挠醒了怎么办？

        用手指描绘了圈形状，是长方。

        从她毕业两人确立关系那天起，他在这段感情中于绝对主动的位置。明栀一贯习惯于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哪怕有十分的情，也要生生压抑至五分。他清楚明栀的成长环境，知她需要时间与耐心陪伴，才能渐渐脱掉那层掩护壳，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楼里安静很久，声控灯灭了几十秒，邵希臣才拍了下手。他脸上带着明栀看不懂的笑，毫不掩饰地盯着她。

        到楼下后，邵希臣亲自把她送到楼上，明栀觉得他太小心谨慎：“送到楼下就好了。”

        “没有，在你边太容易睡着。”他话说得不清楚，明栀听得懵，晕晕脑之间，手心被进一个盒子。

甚至连眼睛都忘记眨,  声音发颤，将近十分钟后，上温度逐渐降低，便利索地爬起来，划清两人界限。

        “找大师定制的，仅此一条。”他掂起项链，小心掰开活扣，冰凉的手贴上她温热脖颈，极轻地将吊坠拨到最中间，链子较长，吊坠向下蔓延，落在隆起山丘的边脚。

        邵希臣：“还没回答上一个问题。”

        现下，昏暗的车厢里，邵希臣半阖着眼，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手心仍是很冷，明栀慢慢往外抽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明栀瞥他一眼，模仿着公司领导发言前总要咳两声，内里虽然愿意应允，表上却要摆足架势：“到时再说……哈、哈、哈、别！我答应答应！”

        “不喜欢？”他哑声问，“不是说过，期待人出差带礼物吗？”

        明栀记不清：“没有吧。”

        脚心不感，不代表可以忍受被人挠。

        “你笑什么？”她问。

        她并不因念起明俊成而伤心难过，反而窃喜与得意：“过去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话呀。”

        -

        “这个小区治安条件好，你了解的。”她望着邵希臣瘦削的下颌，很心疼，口吻严肃：“邵希臣，以后国外出差不要再这么赶了，我想你在外工作时能劳逸结合好好休息，晚些见面没关系的。下次也不要再送我回来了。”

        邵希臣确实睁开眼。

        她不会在两人恋爱期间说这种话，邵希臣送礼物多到让人疼。

        离开时，明栀提出让张叔送她离开，嘱托他好好休息，邵希臣不合，两人又一起到她楼下。

        很的撒意味，又带着点不被人告知的气恼。

        她回想了遍，确认自己所说的皆为肺腑之言，并非是笑话。

        明栀轻轻嘁了声，嘀咕他是油嘴。

        是条项链。

        每每她嗓音偏、尾调带着撒，脸上眼中是明媚笑时，邵希臣心底总是得一塌糊涂，不介意毫无遮掩不留退路地坦真实想法：“女朋友讲过的每句话，必须铭记在心。”

        他提醒：“去年你生日，提到过最期待家里人远出归来，随便带点儿东西就开心。”

        刚差点儿忘记。

        -

        “你特意买的？”她弯一瞬，又抿紧，“是不是太破费了。”

        “痛！”她夸张地喊。

        现在，他清晰地感觉到，她愿意试着在他面前展现各种情绪、尝试着去表达爱意。

        邵希臣不回答，过了会儿才摇。

        当时，她无法理解这么送来送去的意义在哪儿，只觉得浪费时间和无聊。

        款式较为眼熟，明栀伸出手腕，跟手链作对比，果然是同一风格，吊坠一模一样。

        明栀想要缩回脚，他却不合，甚至有意加重手上力。

        到底是在车上，即便张叔深谙要目不斜视直望着前方的理，邵希臣还是停住下探的手，他兀自轻笑出声，明栀立刻拢了拢针织防晒衫，偏过去。

        什么问题？

        哦，心甘情愿地留下。

        明栀记起来了。她的原话并不是家里人，而是明俊成。

        出神很久，声控灯灭了又亮，明栀重复了遍：“你在笑什么呀。”

        她眼角渗出几颗泪，忙趁男人恍惚间缩回，盘坐在沙发上，还不忘控诉：“无耻！”

        “缺乏安全意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脚心这件事，很明显超出此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