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贵的王爷边的弧度忽地缓了下来，他的神色变得极为阴沉，瞳内杀意森然。

        这样也好。

        青年冷着脸，手臂用力挥下，却在少年颈堪堪停住。

        他倚靠在奢华的真沙发上，腹草草缠着绷带，隐约有血色在那洁白布料上逐渐氤氲侵染。

        少年转过与青年静默对视，曾经尊贵的主子与卑微的暗侍相隔千年后再次相遇。

        “嗤，你莫非是想杀了我？”

        他本就是魔，是异类，是疯子，是不正常的存在。

        “本王倒是不曾想过，你这样不会思考的，竟也能放下那场大火。”

        少年微微抬，仰视着冷峻的青年，他们的视角第一次对调过来。

        万无一失的计划当中却出现了一个碍眼的变故。

        少年将指尖的血抹上药师的，低声呢喃着，双目赤红，已然偏执成魔。

        “你难不想吗？”

        “主子，求您放手吧。”

        像是这白鹤一般的药师。

        影子一般眉眼沉郁的青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沙发的背后，他没有跪下只是平静的唤了一声，漆黑无光的眼睛定定的注视昏迷的药师。

        绝无可能。

        他分不清爱意与恶意，看不懂他人的欢愉与苦痛，在他想来，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喜欢的，不用什么手段，不那人是否愿意，都一定要得到手。

        不，或许他早就知晓，却一直刻意忽视。

        暗侍手掌心的胎记猛烈的灼痛着，像是在鞭策他内心最深见不得人的疯狂念。

        “主子。”

        失了羽翼的鹤，抛弃了他的鹤，被他杀害在大火中的鹤，像是没有缠上前尘恩怨，还是那般无忧无虑，不知愁苦，将那些脏污的，卑微的，不甚在意的丢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是……不过是奢侈的黄粱一梦。

        “为何本王要放手，你又凭什么叫本王放手？”

        他还不是扭转了轮回，在千年之后再次找回了他的鹤。

        “这生生世世，本王都不会放过阁下。”

        王爷如此问，却像是早已知晓了答案，看着他的眼眸宛如蛊惑的深渊。

        这是他的月光啊。

        就算是死亡又如何，他祭献了一整个边镇的无辜百姓生命，用他们的心血与怨念与他生生世世的成王运数，换取了一丝渺茫的转世机会。

        少年垂首看着躺在他上，失去意识的药师，手指拨弄着那柔的发丝，满足又病态的喟叹一声。

        眼尾一颗小痣的少年冷冷的哼笑，他弯起眼，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笑的灿烂。

        “你难不想拥有鹤吗？”

        前世的暗侍悄悄攥起拳，手指收拢着，将银杏叶握在掌内。

        他独自饮下穿剧毒，血都被侵蚀成了乌黑，或许斩开他的看看，连骨也是同样的黑色罢，可那又如何。

        他早就习惯忍耐了，像他这样的，怎么可能留得住鹤。

        青年垂在侧的指尖开始发冷，王爷粘稠阴冷的恶意与杀意缠绕上他，他面无表情的抽出后的匕首，不再言语。

        那时他中着剧毒，躺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扭曲的视野里见到的就是柔懵懂的药师向他一步步靠近，像是月光在迈向黑暗，自取灭亡。

        “是本王的药师过于诱人，还是你的一厢情愿呢。”

        面容俊美的少年笑了起来，他眼尾缀有一颗致的小痣，角天生微勾，笑的无辜无害。

        忘了他与王爷，忘了桂花糕与银杏叶，这样也好。

        为了一只鹤，为了一捧清透的月光。

        “为何？”

        墨黑短发利落的青年痛的手掌微颤，可他却无知无觉般站在阴暗窥视，一如前世。

        ――――

        暗侍如此想着，间却弥漫起腥甜，他不知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狰狞可怖，也不知此刻他漆黑的眼瞳内弥漫着极为阴沉的偏执。

        “当初可是您选择了救下本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