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有不德的想法，把宋明宣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宋明宣手机是没密码的，他一直都知。他点开微信，置是云哥，没别人了，齐欢的聊天记录在下面，一般是齐欢单方面炮轰，宋明宣想劝，但每次劝都会得到更多的辱骂。他又翻了翻，有各种各样打工的群，茶店、玩偶服、洗车场、外卖小哥…但是没有任何借钱的往来信息，除了他，唯一有闲聊的是一个动漫像，叫他宣哥，好像是第一次见面那个小胖子。他点开朋友圈，嗯，是小胖没错了。小胖和他应该是很久的同学和朋友，他和自己在一起住的事儿只有小胖知。

        宋明宣的嘴动了动，贴上他的：“我爸…想让我拿我父亲的权…我听不太懂，他们叫我签字，我不签。”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他走的那天，下着雪，他接了个电话，是老师的，然后就要匆匆回家。那条消息由宋明宣发出，带着少年的困惑和难以启齿的自卑：“我的家庭情况，不上他。”

        方云季骨都僵住了，像等待死刑的罪犯等到了释放，但他是矛盾的，他想，甚至还不如他想象中的结局。宋明宣是聪明的，能让聪明的孩子忽略所有“巧合”，只有一种解释，就像他当初爱宋郅那样，可以忽略宋郅种种的奇怪举动，在种种重合中，他相信方云季，相信到本没把“相信”这件事纳入考虑，甚至都没有内心挣扎的那种“会不会是我啊”的想法，而是“云哥好可怜，和我一样惨”。

        小胖子宽地出馊主意，什么别担心宣哥，你的云哥也是有老公的你俩半斤八两balabala…

        方云季深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如果被子有一点点光亮，甚至能够看到他眼睛的光芒。多好笑啊，两个自私的、玩弄别人感情的凤凰男和小三，生出了高尚的、清白的、有风骨的儿子。

        他的心在这一刻静止，坦白的望来的猛烈，如果宋明宣足够聪明，不，他都不需要聪明，他只需要听得懂人话就行，他就能联想到自己。方云季想，他不该把这个孩子牵扯进来，当他彻底抛弃自己的底线，将宋明宣拉下水的时候，他和齐欢，和宋郅，就再无区别。他等着狂风骤雨，等着质问和决绝的离去，可他等来的只有嘴轻轻地吻，像安受伤的小动物：“他不好，哥，你有我。”

        方云季用一种几乎悲悯的眼神看他，宋明宣闭着眼睛，在交缠的呼中快要睡着。他想骂宋明宣大傻，睁开眼看看我是你爹的老婆，又有一种讽刺的可笑，这件事唯一的无辜者，居然反过来心疼他这个加害者――尽他自己已经伤痕累累。

        “嗯…我父亲…有家庭。他们好像要坑别人。”

        他摸了摸少年的发，短的扎手，被高中生一把抓住，放在自己的脸上，男孩黑眼圈很重，不知多久没睡过觉了。他关了灯，情绪低落：“对不起。”

上的伤口一览无余。

        “巧了，我丈夫也搞外遇，也坑我钱，想把我钱都给他的孩子。”

        被窝里洋洋的，方云季贴着宋明宣的额，在被窝里和他低声说话：“可以告诉我吗？”

        以前方云季和他爱，总喜欢摸一摸他，总是打工，男孩是麦色的肤，着一均匀的肌肉，让方云季爱不释手。如今这肤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痕，方云季都要特意绕开许多伤口，左小上的骨表面肤也有淤青。他把宋明宣的手用热水泡了，所有表伤都涂了药膏，卧室一子药酒味儿，往人鼻子里钻。

        他是自私的，他还是没办法通通讲出来。

        “干嘛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