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画上的横七竖八，再看看小云舟那如下午一般，望着他，看着画，一突然炸起的发。

        画笔颤抖，垂眸不语。

        原来——他画的真的有那么差吗？！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在小云舟用一片一片的烤肉满自己那颗被黑影占据的内心后，在顾言盯着西瓜又了n张狗看了都要摇的静物练习后，在林老爷子快要用眼神把祁知寒穿后……

        程毅新兴奋地指着天上，漫天的星光从倾泻下来。

        小云舟慢慢仰起脸，顾言沉默了半秒，拿起笔，在画纸上画出了一颗难得形状正常的，映在祁云舟眼里的星星。

        上是一片银河。

        星星一颗连着一颗，将温柔的光辉洒在孩子们上，被黑夜笼罩的物品重新显现出面目，但又朦朦胧胧的，像小云舟刚刚经过的帐篷，明明轮廓已经清晰了，又仿佛是盖上了一层细纱。

        星光灿烂，大海上也像是亮起光来了，像是点满了发光的灯笼，它们随着海浪的起伏波动着，一闪一闪，好像每个孩子童年里的幻梦。

        “灿烂”。

        这是每一个第一次看见银河的孩子，内心所有词汇的化。

        “听说向晚上向星星许愿的话，效果很好哦。”方导带着摄影小哥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这么好？那我现在就许愿——”小胖子把手了个话筒的形状，对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喊，“我想先赚10个亿，然后自由自在地带着美食开拖拉机！”

        “想在海边游一次泳，然后……然后能永远这么开心就太好了！”洪思思说。

        江导笑了，多么简单又单纯的愿望。

        笑完后，他扭过，瞄另外两个看着星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小朋友。

        “祁云舟，顾言，你们不来试试吗？”

        “……我许愿不灵的。”顾言静静说。

        他看着璀璨的星空，脑海里想的却是下午向佛祖许愿后两次落空。

        淡淡的星光落在他安静侧脸上，眉心里的一份落寞也被照得很亮。

        “那我替你许吧，把你的愿望告诉我。”一只茸茸的小脑袋凑了过来，小云舟弯了弯眼睛，声音轻快的像夜中的一首歌。

        顾言愣了一下：“你不许吗？”

        “我下午在庙里已经许过啦。”小朋友踮起脚尖，看向不远方寺庙的方向。

        某种意义上，祁云舟在唯物主义与非唯物主义之间的摇晃者，比如今天下午，他着着佛祖慈悲的眉眼，尽什么也看不懂，但也突然也想试着求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