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昔默然咽了口汤粥,已是食不知味到手脚冰凉,这是她未曾料到的,失了筹码,她将寸步难行。
“朕吃的清淡。”承温端了碗
。
应之余已是踏进殿中。
她看对面男人龙颜深沉,一双凤眸不怒自威,向她望来时,景昔有种错觉,如自己在看自己,那双眼睛,与她太过相像,但那眸中神色,却又相差甚远。
别吗?她不需要,会让她看起来像个笑话,她
的惹人啼笑之事已经够多。
景昔歇碗接过,握着玉筷的手指微
:“尚可。”
袁晟已命侍女呈了膳食而来,甚是简单,不过两荤两素烧菜,两碗清粥,这与儿时,她见他与妃子们用膳时满桌金食玉肴,相差甚远。
承温端过茶盏,拨了拨茶叶:“那你可知,朕与他师出同门,他会的,朕也会。”
也变了模样,其实他与这个皇妹所见不多,她满月时,他便离开邺城求师问
去了,再回
时,已是血雨腥风。
景昔抬
,望了眼天上繁星,又低
苦涩一笑,她不懂,陆雯月既是要与良人双宿双飞,为何还要她为良人解毒,她自己吃了解药不也一样可以为他解毒,是怕遭反噬还是要给她与那人最后
别机会?
听到声响,案前男人抬了英眉,神色微怔。
景昔行至案侧,栖
而坐,因
上长裙太过繁琐,跪
时险些跌倒。
--
“陆雯月死了?”
“皇兄……”
景昔还未回声,便听他又
:“小九可愿入仕为官,助朕一臂之力,固我大邺王朝
基。”
“可是用膳了?”承温问声,见她摇
,摆了手示意袁晟布菜。
突闻此声,景昔回过神来,静了半刻
:“行至蜀州突遇了山动,大祭司跌落悬崖。”
景昔却是想及沐彦也不曾吃肉,许是见过血肉淋漓的人,都不甚喜荤。
景昔望着他,在路上时,她想了很多称呼,“皇兄”“陛下”,张口时,却是另一番情景:“叁哥哥。”
映着烛火,承温盯着她微红面庞叹声:“长大了。”
待了片刻,见她放了玉碗抬眸,承温拢了拢皇袍:“朕听闻,地动时是九妹镇了军心,才未有酿成惨事,九妹之才,禁在这
中
个空无实权的公主太过可惜了。”
“此事还是明日再议,你一路舟车劳顿,早些歇息才是。”
“嗯。”承温淡然应声,放了手中奏折,招了招手
:“过来坐。”
踏出朝文殿,景昔挥退侍女,立在黑夜无尽
殿外长长舒出一口气,她很清楚,一个公主,失踪多年,带着乱贼之名突然回归,于世俗,于国法,她都不可再以公主之名立世,这些权势之名她也从未在意。
他的眸色,深邃、幽暗、凌厉,眯眸时,让人心生寒畏,也让她想及那一夜,他将她从书案下揪出来时,那杀气腾腾双眸。
即便他生得俊逸非凡,但那双寒刃一般眸子,也让人不敢过多倾注他半刻容颜,但景昔却已盯着看了半
香时刻,她还是觉得,几个哥哥里,他与她,长得最为相像。
“一别七年,小九过得可好?”承温夹了菜放进她碗中,神色从容自若,似她从未离开过。
殿内寂静了片刻,景昔抬眸望向他
:“他是阿德的师父,当年阿德贪玩儿,翻出
游玩却被贼人打伤了脑袋,失了记忆,是师父救了阿德。”
他眯眸望着她时,景昔也抬眸直勾勾打量他,却不知如此直视皇颜,是为不敬。
那女人也很懂物尽其用,明白她这个“解药”的用
,将她发挥到极致。
承温放下手中茶盏,悠然出声:“自她请命捉拿叶云詹时,朕便知
她不会回来。”
入仕为官,这应是她最后的价值了,那男人甚懂物尽其用,但也甚合她心意,她要走出一条人间大
来,便必须经这魍魉之路。
“听闻你师承叶云詹,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