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树林是落叶阔叶林和针叶林混杂在一起，往上是针叶林，往下是落叶阔叶林，叶子几乎树干是白色的，穿着黑褐色的纹路，偶尔有些顽固地挂在树枝上，浅黄色的，摇摇晃晃的，像把小扇子。针叶林则是笔直地向上，叶子压在积雪下出一点墨绿，叶尖上挂着晶莹的冰滴。

        吃完饭，他打开背包，找出了一袋子“暗”。那是一种被磨成枣状的金属暗，张哲瀚拇指指腹和中指指尖夹住枣，弹了出去。枣砸在了山口的石上，把石震出几片碎石块，并往外推了小半米。张哲瀚走过去，捡起枣，对着龚俊举了举：“要试试吗？”

        张哲瀚被龚俊拱着拖着向前，不一会，在层层迭迭的树林深冒出一潺潺的泉水来，张哲瀚看到那泉水冒着热气，底下是黑色的岩石块，像台阶似的，深浅估摸着不超过两个指节，水顺着台阶往下奔，他被龚俊拽着往下游走了一小段，就看到温泉汇聚在一块洼地，形成了一个池子。

        张哲瀚按住了龚俊的脑袋，示意他别闹。光天化日的，他还没有在这种天的地方洗过澡。村里的人依靠着山活着，自然是有人把温泉发展成了资源，拿着村里的温泉起搓澡洗澡的生意，一块木板隔开男女，不贵，几钱就能进去泡。村里人要是打到猎物，或者卖了点手工艺品，换了闲钱，就会呼朋唤友地去泡一个，泡美了整张脸就红彤彤的，和喝醉了似的，男人仰着脖子，对着天高声唱狂的民谣，女人隔着木板听到了，要么笑着骂隔发癫，要么也和醉了似的应和着唱。

        张哲瀚没有经历过，他的畸形让他没有办法去这种要赤条条相对的场合，有时候经过那边，看到自己的同学，在小卖铺买了一杯荔枝味的汽水，举着跑进澡堂，想象着泡的全热腾腾地，再喝一口汽水，那该有多美啊

        张哲瀚不知他怎么了，伸手去挠龚俊的肚，龚俊就捧着他的手，去上面沾到的牛血。

        龚俊今天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张哲瀚想着狼应该找得到哪里有野萝卜吧，他了龚俊的耳朵，发现他看上去兴致不高。不会是打猎的时候发现我太强了被打击到了吧？张哲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张哲瀚上手上沾了不少血，衣已经不能看了，子里面也是前两天结块的血，他感觉很不舒服，只想去洗个澡，但是大冬天洗澡，基本上就是在作死，不发烧才怪。要是有温泉就好了……

        龚俊不乐意了，拱着他哼哼，张哲瀚了龚俊的后颈，龚俊哼了一声不由分说推着他往山外走，张哲瀚顺着他，同时眼疾手快地抓起自己的背包和猎枪跟着被龚俊拱着向前。

        张哲瀚被得心尖发颤地起来，他赶紧收回了手，到火堆旁边去烤肉。要是能喝点汤就好了，张哲瀚想，冬天喝一个萝卜牛骨汤，烘烘的，多好。

        龚俊回到山以后，对着张哲瀚左闻右闻，觉得牛血在他上太难闻了，不满地往地上一躺，翻了个，肚朝上。

        龚俊把手指伸直，蜷缩，挣扎着抓了半天才把枣从地上抓起来，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张哲瀚一抬看见两只小狼在一旁，歪着，看着自己的爪子，看起来若有所思，一会开花，一会并拢，可爱的他一狼抱起来亲了一口。

        龚俊在附近的山里拉出一块鹿垫在池子旁边，然后自己爬进了池子里，他在水里也是趴着的姿势，只仰着出一个脑袋，模样倒是很可爱，他伸手扒拉着张哲瀚的衣角想把张哲瀚往水里拉。

        手指的抓握在发育过程中被称作细运动，一般在小婴儿的时候发育锻炼，让他用手来作械，实际上是往人类生活迈进的一步，当然这些比较专业的知识张哲瀚不知，只是张哲瀚记得龚俊被抓走的时候，是会抓小拨浪鼓的，他在看是不是能帮龚俊唤回一些手指的使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