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也高。”

        岳殊：“……”

        药渐渐发挥效用，蓝铃本就濒临崩溃，在敞心扉的药效下，理智很快坍塌。

        蓝铃一滞，笑意收敛：“……陆掌柜说话一如既往扎人。”

        一人踏上擂台，玄衣着，高挑颀长，腰间熟悉的令牌昭示着他的份。

        陆见微朝角落里微微颔首。

        陆见微依旧坐在主位，逍遥宗、擎天殿等长老位列左右。

        陆见微伸出手：“去擂场。”

        云蕙也是过来人，早就看出来了，如今见裴知已无命之忧，心里是满满的欢喜，越看两人越觉得相。

        蓝铃比他更崩溃，向来爱干净的她如今已是蝇虫缠，无时无刻不被恶心得想吐，可因为全被封，梁上君每日只喂些粥水，实在是吐无可吐。

        金还戎比金破霄想得开，拍拍他的肩，说：“他有他的苦衷，你们之间的情谊不是假的，别钻牛角尖。更何况，你不是一直希望他能解毒痊愈吗？”

        药入，蓝铃声笑：“陆掌柜可太看得起家了，给家喂这么珍贵的药，破费了。”

        陆见微不跟她废话，吩咐梁上君：“喂。”

        就连阿迢都不由睁大眼睛，从相牵的手移向裴知的脸，在心里分析了片刻，得出一个“勉强得上”的结论，便不再多想。

        台下金破霄父子脸色有几分别扭。

        “我知。”金破霄摇首失笑，“这么多天还不够我想通的吗？我知他过得艰难，也庆幸他能遇上陆掌柜。”

        他那日不是快要毒发亡了吗？

        十几天的舍生涯，彻底摧毁他们意志。

        裴知？！

        “蓝姑娘，你若再不说实话，可就要试试‘敞心扉’的滋味了。”

        薛关河：“……”

        陆见微不再理她。

        “你们的目的？”

        擂场经过十几日清理，已经恢复原本齐整干净的模样，之前的闹剧似乎只是一场晦暗的梦。

        “杀了我。”

        先接受审讯的是蓝铃。

        “是啊，掌柜的也高。”岳殊附和一句，却不明白张伯为何突然提及掌柜。

        “上官迟的目的我不知，楼主也不会告诉我。”

        “我还从来没见过庄文卿气急败坏的样子，哎呀，真彩，多亏了陆掌柜，要不然我哪有机会看到？陆掌柜，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合眼缘，可惜呀……”

        两只手当着众人的面交握。

        他们对这张脸熟悉得很，不过以前是一直低看对方，并因对方脚不便照顾有加，可如今，温首富摇一变，成了鼎鼎大名的玄镜司指挥使。

        哑被解后，她嘶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

        “我真不知。”蓝铃苦笑，“我不过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只需要听命行事，哪有资格知什么目的？你们太看得起我了，喂再多药也没用。”

        擂台上，燕非藏和梁上君押着上官迟和蓝铃二人，二人都被寻常客压制了内力，也点了。

        梁上君颠了颠手心的药。

        与粪便共十几个日夜，他现在什么念都没有，只想彻底消失在这个人世。

        玄镜司指挥使参与武林大案，搁以前，早就受到多方攻讦了，可现在，谁也不敢说话。

        他昂然站在擂台上，还是那张脸，却感觉与以前大不一样。

        陆掌柜就坐在这儿，她指定的人，没人敢忤逆。

        陆掌柜当真解了他的毒？

        真是佳偶天成。

        裴知将手递过去，角轻轻翘起。

        上官迟出优渥，从小就是天才，家族中的武学资源尽皆向他倾斜，他活到这个岁数，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和酷刑。

        裴知打断她：“庄文卿的蛊皇从何而来？”

        裴知没继续问，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楼主没告诉我，”蓝铃望着陆见微，痴痴地笑了，“可是家猜到了哦，肯定是为了出陆掌柜的师门，想让那位不知名姓的九级武王现。”

        客栈内所有住客齐聚擂场，站在坐席前，等待客栈主人的到来。

        裴知：“为何挑起杀戮？”

        “你现在的模样，不适合出如此情态。”陆见微一针见血。

        其余武者正襟危坐，全都看向擂台上的两人，偶尔偷偷瞟几眼主位上的女子，又很快移开目光。

        “上官迟。”

        “策划这场杀戮的主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