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玉笑了，动了动嘴，没有出声，但口型是‘很好看’。

        她想卫博陵肯定是知她这些日子都在跟沈庭玉同寝了。

        沈庭玉仰起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的面容蒙着一层轻纱般的银光，粲然一笑。

        未婚的男女住在一，在长辈看来，大概很不像话。

        这样高的楼，天空无遮无挡，似乎就连月亮都要比别近几分。

        南乐长得有几分像母亲，还有几分像她的小姑姑，笑起来的时候颊边的酒窝尤其像是母亲。

        要是她能开口肯定要把沈庭玉一起带走，但现在她说不出话。

        长风从竹林间穿过得竹叶沙沙作响。

        她低下，匆匆加快了脚步。

        她站起，将玉系在腰上。

        卫博陵目光一直关注着南乐，见她看到那一菜就赶紧往她碗里夹，“这个尝尝看，这个季节的鱼最是鲜美。”

        卫博陵被这一声伯父叫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沈庭玉快了一步，扶住她的小臂，“睡醒了？还乏吗？”

        想是这样想，但真躺到了床榻上，却是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

        南乐拿起这枚玉佩，眼睛有点酸。

        南乐放下心来。

        南乐失笑，这真要成全鱼宴了。

        沈庭玉，“伯父，这么好的日子，您应该笑才是。”

        南乐看了看卫博陵又看了看沈庭玉。

        南乐摇。

        百丈的高楼，南乐坐在窗边，举目往去，茂林修竹尽收眼下。

        “没事。姐姐。你先回去睡吧。”

南乐虽然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心里已经猜到了。她感觉有些苦涩。

        卫博陵静静的看着，一想到这么小的女儿中毒没办法说话，而且上就要母亲，就说不出的心痛。

        都已经怀孕了，的确是分开睡为好。住在一起，他太磨人。

        南乐赤着脚掀开锦帐，走下床，慢慢推开窗。

        南乐端起碗，向着卫博陵一笑。

        这些天沈庭玉一直自责，他总觉得是他的问题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南乐听见自己轰然作响的心声。

        忽然她推窗的动作一顿。

        小姑娘虽然在他不知的地方长成了大姑娘，站在这里，青春年少，玉佩也不及她的肤白皙细腻。

        “殿下被卫将军安排着宿在了主室，要不我与碧血今夜便宿在外间小榻，也方便娘子起夜随时可以找我们。”

        轩窗之外，月明星稀。

        她还记得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卫博陵的神色，有些不放心。

        卫博陵眼底划过一线不悦，但掩饰的很好，柔声：“阿乐，你先回去，我为你准备一份礼物。陛下跟我还有一些军务要谈。”

        卫博陵，“不是先回去睡。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之，陛下万金至尊，应当宿在主室。”

        两个人一起站起过来迎她。

        卫博陵终于能好好看看她。

        南乐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话脚步微顿，悄悄红了脸，心骤然加快。

        丹心站在南乐后，一样一样的拆下钗环。

        这一笑就把他的眼睛都笑得红了。

        南乐摇摇，跟着沈庭玉一起在桌边坐下。

        这一点她是肖似她的母亲，不止是肤还有那双眼睛，乌眸如同星子一样明亮柔和，眼神清澈。

        转过对着南乐，卫博陵又换成了慈爱的表情，笑着给她夹了菜，“没事，吃饭吃饭。”

        南乐看向沈庭玉，似乎想问他好看吗？

        若是让卫博陵知她腹中已怀了沈庭玉的孩子……南乐面上的无法再想下去了。

        其实中毒这件事怪不到沈庭玉上，要怪只能怪下毒的人。

        吃完饭，卫博陵从袖中掏出一枚双鱼佩，“你出生那年，我还在前线。听说是一对龙凤胎，找人专门打了一对双鱼佩想给你们满月礼。阿乐，这枚你带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沈庭玉对她眨了眨眼睛，“不用担心我。”

        ・

        一个睡也没什么要紧的。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在记忆中永远年轻的妻子为他留下了这样一份珍贵的礼物。

        南乐见卫博陵眼中着泪花，她怔了一下，有些慌张，下意识去看旁边的沈庭玉。

        一枚迟到了十几年的满月礼。

        他狠狠瞪了一眼沈庭玉，这个臭小子，谁要当他的伯父。

        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光是不同的鱼就在桌上放了三条，清蒸鱼，炖鱼，炸鱼。

        这是一块质地很好的玉，躺在男人糙的掌心里莹通透，双鱼中间有一个隐纹是卫字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