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灯，金鱼灯。你可不能耍赖啊。”

        记忆错乱的南乐忘记了很多事情,  情也变得活泼了许多。

        沈庭玉被她缠得没办法,  “好。买。都买。”

        卖灯的摊贩热情推销，“小娘子，你看我这里还有祥云状的河灯,  还有小兔子形状的河灯，还有这个。小娘子都喜欢的牡丹花灯……”

        沈庭玉不待他说完，爽快：“都买下来。”

        赵小虎无奈的抱着剑上前,  指挥着同样着常服的侍卫将整个摊子都买了下来。

        南乐津津有味的蹲在河边一盏一盏的放花灯，沈庭玉则一盏一盏将灯点燃递给她。

        别人只放一盏，两个人通力合不多时就将河面上都放满了。

        南乐站起,  指着远一点的金鱼河灯对沈庭玉说：“这一盏是为爷爷放的。”

        她认真的看着河上飘着的彩灯,  一盏一盏的数着，眼睛里慢慢积蓄起泪水，“这一盏是为辰隐放的。这一盏是为吴虎大哥放的，这一盏是为王叔放的,  这一盏是为崔姨放的……”

        沈庭玉神色一怔,  他本以为南乐放河灯只是如大多数百姓一般凑个趣罢了。没想到南乐放这么多的河灯是为了祭奠死去的亡者。

        她记得爷爷，记得辰隐,  记得吴虎,  记得那么多人的死去,  却分不清他与林晏。

        自古以来河灯就有招魂，祭奠亡者，祈求平安,  甚至是水葬的意义。

        对于南乐这样在船家长大的孩子,  河灯的习俗,  她肯定是相当笃信的。

        他不知南乐到底记得多少过去，但在这一刻，他情愿她将过去十几年全都忘记，忘记所有的死亡与伤痛，她重新回一个孩子也很好，他可以重再爱她一次，让她以后拥有的记忆都只有快乐与幸福。

        南乐数着数着，肩颤抖，眼中泪水落。

        沈庭玉将她按回怀中抱住，她养了这么些日子，丰腴了一些，尤其是腰。

        南乐靠在他的肩，小声抽泣，沈庭玉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无言的给她安。

        她在他衣服上净了眼泪与脂粉，揪着他的衣襟，抬起，一双眼泪汪汪的望着他，“林晏，你不会死对不对？”

        沈庭玉，“嗯。我不会死的。”

        南乐的神色认真，“你答应我。”

        沈庭玉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他抬手用帕子一点点轻柔的干净她脸上的脂粉与眼泪。

        “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死，会一直陪在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