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香咬了咬下，鼓起勇气：“婢也不知……”

        戚灵灵仍旧拦着她不放：“你们里半年内是不是死过人？”

        凛香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这才低声：“半年前死去的是小蓉，是公主的贴侍女。”

        把别人的痛苦当乐子，说到底还是个反社会啊，她正想着，祁夜熵仿佛心有灵犀似地朝她看了过来。

        凛香声音发飘：“婢只是个侍婢，这些事两位还是与驸商量吧……”

        凛香几乎把埋到了口：“小蓉开玩笑似地问过婢，要是公主把婢给驸侍妾，婢愿意不愿意……婢让她别乱说，叫公主听见了发火，她嘻嘻笑着说她倒是很愿意……”

        戚灵灵：“那我换个问法，据你对小蓉的了解，她能得出这种事吗？”

        这话问得十分诛心，凛香愣了愣，随即捂着嘴恸哭起来。

        祁夜熵：“你信么？”

        凛香：“婢那时候自然不信，公主那么重她，而且也从未打杀过下人，怎么会要她的命呢？于是婢安她，明日帮她去向公主求求情，过几天说不定公主的气就消了。”

凛香：“婢什么也不知，且婢有差事在，两位长恕罪。”

        两人顿住脚步。

        祁夜熵好整以暇：“如果知她真的会死，你会放她出来么？”

        戚灵灵：“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自己对驸的非分之想？”

        “哦？她是怎么死的？”戚灵灵问。

        凛香整个子晃了晃，廊庑下摇曳的风灯映照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如同金纸。

        戚灵灵：“你们没有私下猜测过原因吗？”

        小蓉和她一样，从小就在公主边伺候，比起木讷内向的她，机又会来事的小蓉更得公主的欢心。从小到大，公主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交代小蓉去，小蓉虽然是仆，但在这昭华俨然是半个主人，就算犯了些小错，如打破个花瓶，丢失件首饰，公主都是一笑了之。

        凛香连忙摇：“没有，小蓉死是第二天，公主那天发了一通脾气，然后把她关在了仓房里。”

        刚走出两步，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跟了上来：“两位等一等……”

        戚灵灵赶紧心虚地移开视线，安凛香：“就算你冒险把她放出来，她也逃不出皇的。”

        凛香迟疑了一下，低下：“是有人传……说小蓉对驸……有非分之想……”

        戚灵灵：“所以你们都猜测，是小蓉勾引驸，被公主知了，所以才大发雷霆？”

        戚灵灵抬起，往幽深的庭树之间看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缓缓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死者年纪和你差不多，是枉死的，我能感觉到她的怨气盘踞在这里。”

        戚灵灵：“难你是想起什么来了？”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对祁夜熵：“那东西凶得很，要是找不出她冤死的原因，我们也没办法。要不我们还是去回禀圣上，让他另请高明吧，别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祁夜熵颔首：“好。”

        戚灵灵若有所思：“不知因为什么缘故？”

        凛香没回答，但表情已经给出了肯定答案。

        “小蓉被关在仓房那晚，婢半夜偷偷去看过她……”凛香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说这次她犯了大错，到了公主逆鳞，公主一定不会放她活的，要婢放她出去……”

        戚灵灵：“当然，如果你当真不知情，想来她也不会来找你。”

        她连忙又补上一句：“当然，那些只是玩笑话，小蓉胆子大，又活泼爱闹，私底下一向口无遮拦的。”

        戚灵灵轻笑了一声：“一直缠着公主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她怨恨的可不止公主一人……”

        她又闭上眼深了一口气，慢悠悠地：“她告诉我，等她缠死了公主，就轮到那些对她见死不救的姐妹了……”

        戚灵灵瞟了眼祁夜熵，这个问题无关案情，她觉得大佬会这么问，纯粹是个人兴趣。

        凛香慌乱：“婢不曾说过……”

        “可是半年前的一天，”凛香，“公主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对着小蓉大发雷霆，连她平日最喜欢的那套茶杯都砸了……”

        戚灵灵：“你和小蓉关系好吗？”

        凛香点点，目光却有点躲闪。

        祁夜熵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凛香却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能把她五脏六腑都剖得明明白白，隐瞒已没有意义。

        凛香：“这……”

        祁夜熵：“你如何知是公主杀了她？”

        戚灵灵：“我明白了，后来呢？她是怎么死的？公主当场杀了她？”

        凛香：“……婢不知你在说什么……”

        凛香出为难的表情。

        凛香点点，眼角沁出泪水：“小蓉和婢是同时进的，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姐妹差不多。”

        戚灵灵：“有还是没有？”

        戚灵灵：“那就把你知的告诉我。”

        凛香点点，开始讲半年前的事。

        说完两个人竟然干脆地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