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理解。

        要说如今的事对谁伤害最大，非母亲莫属。

        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太懂了。

        可秦老夫人的不解释，同样也伤害了顾敬臣。作为一个私生子，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养父，同样也对不起太子。

        晚上，顾敬臣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意晚听。

        她从前虽不知晓自己的世，但能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疏离，这让她对府中没有太多归属感，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直到世被公开，她才终于安心。

        顾敬臣将意晚拥入了怀中。

        第二日一早，众臣在早朝上说起了此事。

        太后喜不自胜：“那实在是太好了。”

        母亲这是想念父亲了。

        顾敬臣从小就知自己不是定北侯的儿子，而定北侯却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亲厚。

得这事儿来的这般突然，原来是颜氏所为。颜氏当真是用心险恶。那这件事你打算如何理？”

        想到明日侯爷和夫人就要离京，她违背了老夫人的意愿，打开了正院的门，匆匆去了前院。可惜顾敬臣不在府中，去了京北大营，她便又去找了意晚。

        意晚陪着秦老夫人坐了一个时辰，然而，明日要离开，府中的事实在是太多。她嘱咐下人好好看着秦老夫人，先去理事情了。

        太后：“我当然想把敬臣认回来，让天下知晓这般好的儿郎是咱们周家的。如今敬臣也大了，想必秦氏即便是不同意也不了什么。你不如趁机把敬臣的名字写进皇家族谱里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传到了秦老夫人的耳中。

        此事传开后，他周遭的人见到他之后说的最多的是恭喜，而只有意晚明白他内心的苦楚。

        昭元帝脑海中想到了秦氏那张倔强的脸，心微微一。不过，很快又放置在一旁。

        闻言，顾敬臣子微微一颤。

        不意晚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老夫人之前吩咐过要关闭院门，谁也不见，所以一开始檀香没敢跟顾敬臣说。可这两日老夫人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已有油尽灯枯的样子，她实在是担心老夫人。

        顾敬臣何其无辜，这些年来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在意晚看不到地地方，秦老夫人眼动了动。

        意晚得知了此事，来了正院。

        “嗯，先看看众人的反应，若时机合适，那就把他的份公之于众。”

        当年的事皇上和皇后伤害了母亲，后来母亲被老侯爷治愈，然而老侯爷战死沙场。母亲定然是深爱老侯爷的。如今的事情传开，不仅母亲要被人非议，老侯爷也会被人嘲笑。

        意晚心疼地握住了顾敬臣的手，：“这些年你受苦了。”

        皇上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任由大家猜测着此事。

        秦老夫人几日不吃不喝，脸上的神情甚是哀伤，没有一丝生机。

        意晚拍了拍顾敬臣的背：“谢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不过，此事你也莫要埋怨母亲。母亲不说，其实也是你好。若你从小便知晓了真相，想必会恨极了皇上，也会恨皇后和太子殿下。你那么小，什么都不了，心里定会更加难受的。母亲是在保护你。”

        越是善良，越是德感强的人，越会觉得愧疚，对不起定北侯。

        秦老夫人当年被皇上伤害，被皇后伤害，为了承恩侯府，为了定北侯，甚至为了儿子，她不愿去说此事。

        即便意晚撒谎说自己有了孕，秦老夫人依旧没任何反应。

        秦老夫人不吃不喝不说话，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快要枯死的树，一坐就是两日。

        意晚顺着秦老夫人的目光看向了外面的树。那棵树已经枯了，看上去快要死了。之所以还在，是因为这一棵树是老侯爷亲手栽的。

        “母亲，父亲生前最挂念的人就是您。若他泉下有知，定不希望看到您为他伤心难过。”

        意晚：“母亲没有错什么，你也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顾敬臣就是这样的人。

        当天，此事便发酵开来。众人从顾敬臣的份转移到了秦老夫人的上，越来越多的人挖掘着当年的事情。据顾敬臣的出生年月，大家猜测是秦老夫人背着老侯爷勾引了皇上。

        意晚忽然有些明白那日跟婆母争吵过后，顾敬臣为何会是那样的反应了，也明白了他从前为何一直支持太子。想必此事困在他心中多年了。

        这个别人知就是皇上、皇后以及承恩侯府的人。

        昭元帝：“母后的意思呢？”

        顾敬臣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嗯。”

        “晚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