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陆决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师妹挡到后，嘴角扬起独属于陆仙君的慵懒笑意，迈步走向禅渊，淡淡宣布：“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所有人都心怀畏惧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只有小天尊能看见――那小小一团的白色阿决,正在逐渐被红红的阿决渗透、吞噬,毫不反抗。

        如梦初醒般，陆决惊愕地看向慕梨，又低看向自己的双手，尝试着握拳……

        许久之后，陆决的内不再释放怨念,小天尊再次看清了他的妖灵――

        这一次扭屁屁，小天尊眼前一片黑暗,那黑的怨念充斥着整座大殿，本无法清晰地感知那妖灵的形态。

        禅渊瞳孔骤缩，只一眼就判断出，掌控陆决的，不再是古妖神的人格，而是人族的陆决，却又不完全像人族的陆决，因为这个陆决的眼里压抑着从前那个陆决从未展现的怒火杀意。

        但他转前，凶恶地低声说了句：“蠢货。我就不能想点开心的？我又不是只有嗔念。”

        将怨念全释放之后，承载嗔念的那分灵魂，竟然是近乎透明的洁白色。

        存留下的掌控人格确实是她家陆师兄没错吧？

        慕梨警觉：“？”

        片刻后,小天尊才感知到源――那泼天的怨念,正从陆决内释放而出，充斥整座大殿，脱离他后，很快就会消散不见。

        禅渊一动不动立在原地，面无表情注视着迎面走来的陆决，毫不防备，也不逃离，因为他为了给予古妖神初生人格足够的安全感与归属感，已经将自己归于古妖神的法则之中，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暗人格的陆决睁大双眼，一眨不眨，像是想多看慕梨几眼。

        慕梨尚且无法理解这个人格的行为言语，没来得及回应这个暗人格最后的别，就发现陆决的瞳色变回了剔透的赤红色。

        -

        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因为拥有古妖神数万年的怨念而产生这个人格，一旦失去了怨念的支撑，便没了抵抗主人格的力量。

        就因为这几只人族蝼蚁闯入妖界主殿？他们究竟对陆决了什么？

        陆决只双眸一动，禅渊刹那间无声地化作灰飞。

        竟然与几日前恰恰相反，灵意识几乎变回了从前红红的阿决,只有右肋位，出现了一小团从未见过的纯白色灵。

        四位堂主同时一震，当即转，准备迎战！

        离开妖界边境前，四位凌云峰堂主齐齐出面，

        众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殿外传来禅渊阴沉地呼唤：“主上？”

        “主上，请不要被一时的感情蒙蔽理智，用您解封的嗔念仔细想一想，在一群言行举止都遵循奇怪规范的蝼蚁中生存的这十八年，您受了多少委屈与折磨？您决定往后永生永世都遵照这些古怪的法则煎熬度日吗？”

        “陆师兄……你是我的陆师兄！”慕梨蹦起来狠狠搂住他脖颈。

        “我抢回来了……”重获掌控权的陆决难以置信地告诉慕梨：“我抢回来了！”

决有没有被小小的红红阿决再次捆起来。

        在感知到陆决妖灵情绪的瞬间,小天尊惊讶得张圆了小嘴！

        这怎么可能？数万年的怨念形成的人格，怎么可能无法压制存在区区十八年的人格？

        不论是陆仙君还是那个古妖神，战斗时都不爱跟对手闲聊。

        在灵逐渐彻底合的前一刻,那仅仅诞生七日的暗人格，对慕梨勾起角，出个孩子气的笑，他说：“很高兴认识你，慕梨，作为被你喜欢的陆决活下去，一定很好玩。”

        陆决明明已经主动脱离了人族，明明已经接受了他的引导，只差接受记忆的注入，为什么会功亏一篑？

        为什么人族意识会成为主宰？

        转回的一瞬间，陆决满是杀意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纯良无害的好奇，他问慕梨：“剩下九百九十九次貂蝉。师妹几时开始给我扮？”

        难说……嗔念那分灵魂的意识已经与人族意识合了？